你还欠我一个晚上(1 / 2)
二十年前人们肯定没有意识到贫富差距这个词最终会响应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底会在一开始就哪几个点上拉开了距离。
那时候大家纷纷猜测的是住所、出身、金钱、薪资待遇……
而到了二十年后大家才发现,原来凸显人与人距离最大的几点,从一开始把大家的距离越拉越远的,不是那些有关空间时间的。
归根到底还是这两个——教育和医疗。
高昂的教育成本为孩子们以后的晋升还有阶级转变设立了太高的起点标准。普通医疗大面积的推广,正面作用后带来的是大量人口红利下的极端老龄化。
负面作用也逐渐显现,漫长的寿命,人们开始被被琐事绊住了手脚。而随着医疗水平的逐渐水平、一体化,真正顶尖的医疗手段又只能依靠某些手段和金钱水平才能获得。
只要不死,慢性病就能拖到天荒地老的那一天。
当衣食住行都已经不再需要担忧的时候,很多人就已经忘记或者放弃往上走了。
凯西住的这个地方的人就是这样。
吃的没有?没关系,政府每天每时顶点投放廉价的营养剂,除非你连去捡的想法的都没有了。
有自杀念头政府也没有办法。
生病了?只要你拥有联邦的身份信息就可以抵达指定地点进行诊疗。只要不是大病或者极其特殊的情况,一般都会治好。
慢性病,那就拖着吧。
出行以及穿?
拥有了虚拟网络还需要出行以及衣物干什么?在这片地方,许多人二十四小时不曾从虚拟世界上离开过,他们只要有一台能够上网的仪器就能活下去,营养通过点滴注射。
除非哪天你脑死亡了,不然这个流程不会终止。
明白了吗?这就是凯西的世界。
他的世界不是冰冷的灰暗色看不到阳光,他的世界拥有阳光、雨水、自然还有飞鸟。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种许多的菜和植物,拥有整个自然。
但他的世界死气沉沉,周边的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一滩死水。
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已经放弃了往上的努力时,大家就像是活在一个隔间里又一个隔间里的蘑菇。人们放弃了梦想,依靠着网络丁点流量活在那些虚无的世界里。
只要哪天养分不够了,蘑菇就悄无声息地死在这个隔间里了。
然后残骸被清除,房间里又住下新的蘑菇,新的一轮轮回又再度开始。
一个封闭的死环。
所以当罗德里克踏上这栋大楼台阶的时候,他发现了这一点不对劲。
太安静了。
在他的想象中,贫民窟应该是嘈杂、脏乱、拥挤不堪的,排泄物到处都是,小孩们光着身子到处乱跑。
但不是这样,死寂一般的无声。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整,今天首都放晴,无大雪。阳光从高楼的天井处垂直落下,基因改造过的绿藤从井口往下衍生生长了快十几米。
这种绿藤没有什么天敌,也没有什么虫子不长眼地想去试一口。阳光撒落在深绿色的叶子上,融化的雪水带着金光,鸟从天井高处盘旋而下,它扒拉在藤蔓上跳了跳,最后歪着小脑袋看着自己。
“叽叽?”
小鸟那黑豆子一样的小眼睛里满是疑惑,似乎是在好奇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出门,不是应该窝在房间里玩游戏吗?
未经驯化和消毒的野生鸟类。
罗德里克后退一步,用袖口挡住了自己的口鼻,他重新走进了这栋大楼的阴影里。电梯始终不来,他开始沿着楼道往上走,花了半天时间爬上了第二十三层。
有人、有人、有人……
一路走来,所有紧闭的房门里其实都有人。蓝色的光标出现在门口就意味着房间里的人还活着,红色意味着失去了呼吸,绿色意味着里面的人出了门。
这些标记和光点是方便政府统计人口数据时用的。
罗德里克在2309的这个房间门口前停下了脚步,蓝色的灯光幽幽地在那一处亮起,说明今天中午这个房间里有人在。
“咳咳。”
敲门以前罗德里克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他怕凯西在家是因为正在接客。
要是撞见了那就尴尬了。
“有人在吗?”他一边敲门一边问。
刚刚那只在井口的鸟拍打着翅膀重新飞了上来,对方落到了自己的脚边,罗德里克皱着眉挪动了下脚,这个时候屋子里传来了声响。
有人来了。
门锁发出几声脆响后被人打开了,凯西透过窄窄的门缝看了门外的人一眼。发现是罗德里克以后凯西一脸嫌弃。
“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
“暗访?”罗德里克故作深沉地道。
凯西脸色一黑决定锁门。
罗德里克眼疾手快地把手**了门缝里,他倒是不怕手指被压断,“好吧好吧,我问你,我姐姐送了你两张票,你是不是弄丢了?”
“什么意思,”凯西隔着门很是谨慎。
“没什么意思,你让伊丽莎白很难堪,那两张票不应该流落到外面的。”
凯西心虚了那么一秒,罗德里克借机掰开了房门。他猛地钻了进去,凯西往后一退,罗德里克站稳身形后反锁了大门。
“那两张票让我姐姐很为难,凯西。有不认识的人到展会上去了,他们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安保人员查出来是我姐姐送出去的邀请函。”
“……”凯西不说话。
罗德里克看着他,在这么冷的天里,凯西就只套了一件白t恤。对方光着大腿,罗德里克仔细看了一眼立马转移了目光,又缓缓上前走了一步。
罗德里克在飞快地打量了整个房间后提出了自己这方的要求。
“这样吧,你把你藏在身后武器拿出来。而我等下不会因为你把邀请函弄丢的这事批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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