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血浓于水(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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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寿材当中的霓虹,身穿一袭精美华贵的苏绣侍女服,脸上还描了淡淡妆容,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光彩动人;看她脸上那恬静安然的神情,仿佛只是恰好睡在了棺木当中、随时都有可能苏醒一般……

头晕目眩、悲痛难当的沈归,仿佛被一柄大锤敲在了后脑勺上一般眩晕,身形一栽、便无力地靠在了棺木之上;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继续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随着滑落腮边的泪水,一起瘫在了泥泞的官道之上……

耳边那些吹鼓手奏出的哀乐震耳欲聋、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仿佛也真的化作了一片片冰冷锋利的雪花,重重地刺入了沈归的心头……

从理智的角度来看,这十六名萨满卫与沈归之间,并不存在极其深厚的个人感情,但他们却真的是因为沈归而死;尽管站在沈归的角度来看,他大可以把这件事的责任,归咎于轻举妄动的齐格奇与齐灵烟夫妇身上;但烈炎他们这批新一代的十二萨满卫,却是因为遵从了自己这个大护法的法旨,才会前来南康王朝的。

至少在这一点上,沈归责无旁贷。

沈归之所以会把十二萨满卫,安排在海鲨帮的船队上;又把那些冬至杀手,安排在建康城中,一来是因为郭云松虽然是位戎马一生的武将出身,但毕竟如今年老体衰,跟着海鲨帮出海干的又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若是能有一伙护卫的话,要远比冬至杀手来的更加合适。二来,则是沈归认为林思忧定然留有后手、起码足以自保;加之她又常年在朗朗乾坤、太平盛世的建康城中悬壶济世,起码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自以为是的沈归,给一个这辈子都没跟人吵过架的老婆婆,派去了一票训练有素的杀手;又给一位这辈子都没有背对过敌人的骁勇战将,派去了一票以防守见长的护卫……往往正是这种看似不疼不痒的风格与磨合问题,放在太平年间还并不显眼;可一旦时局有变,就成了四面漏风的一个空架子!

也正是由于沈归的想当然,导致了墨门的杀手组织——冬至;萨满教两代、共计二十四名萨满卫,除了齐格奇一人侥幸生还之外,已然全军覆没。

追魂锣与唢呐的声音仍然震耳欲聋,沈归也靠在霓虹的棺材边上、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之中;自认为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的齐格奇,才刚刚打开了两个木匣盖子,便一屁股瘫在了泥泞的官道上,瞪大了眼睛发起了呆……

唯有眼圈微微泛红的齐雁,此时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头脑!

他迅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五官,随后扯出了一张悲痛中带着歉意的笑脸,走到那位正在指挥乐队的“大了”身边,连拉带拽地把他揽到了一个相对安静一些的角落:

“谢谢先生和弟兄们了,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哥仨这心里一时间也……哎,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这位大了的年纪虽然谈不上老迈二字,但从他那一手撒纸钱的绝活当中就能看得出来,这也显然是位家学渊源、专业承接红白之事为生的业界魁首。

果不其然,这位大了推回了齐雁暗中递来的一锭金子说道:

“小兄弟,你这可是要折我的寿啊!我们做红事的时候虽然一手托两家,但也是为了沾双方本家的喜气而已,银钱都还在其次;可今天咱们这趟出的可是白活啊!按规矩来说,就只能挑一份银子拿!今日的这趟白事,阳间的银子贵府上已经给过了;若是再收了你这份银子嘛……那我们这些黑了心的人,还不得叫判官小鬼把魂给勾走了吗?”

齐雁听了他这一番说辞之后,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梢,但也并没就这件小事深究下去:

“是了是了!这家中出事,一时间我也是昏了头!府上一脉的诸位先生们,历来做事都是谨守规矩的!在咱这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又有谁不知道先生的大名啊!”

“那是!”

齐雁这一句话,直接夸到了对方的心缝里。凡是这种家学渊源、自己又能力出众的高人,脾气大多都有些古怪;所以对这样的人来说,若是给他带上几顶高帽子,没准会直接捧翻了车!可如果换个方式、改为吹捧他家中先祖的话,那就变成了百试百灵的切入角度。

接下来,这位被齐雁打开了话匣子的风水先生,便从天上到地下吹了个遍;反正双方捧得都是死人,谁也不会觉得夸张肉麻。然而,正当他说道自家玄祖,曾经口喷“炼魔真火”这段神话故事的当口,齐雁及时出言打断了他谈兴:

“哎对了先生,我们家到底是谁托付您来了事的呢?回去我可得把银子补给人家,可不能叫人家帮着垫钱!”

先生正说在兴头上,也没心思琢磨齐雁意思,就随口带了那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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