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叫吃与提子(2 / 2)
卧牛城的北门一破,满怀怒火的并州督府军,便迅速展开了清理城墙甬道的工作;由于秦军的指挥者潘胜,此时仍然没能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所以城北的征北军老卒,眼见敌军攻势凶猛,便只能拖着要死不活的潘胜,缓缓向城西退去……
然而,王克农焉能坐视死敌从自己眼前溜走?
“弟兄们快看!那些秦狗死命护住的主子,就是敌军主将!千万不要放走了他!”
血人一般的王克农、站在城墙的箭垛之上登高一呼、既为自家的将士,指明了追杀的方向;也被三名匆匆赶来支援的秦军弓手,映入了眼帘……
好在秦军的箭簇,只是最普通的样式,既没有倒钩,也没有喂毒;再加上战场形势混乱,眼下又正值深夜,所以这三只羽箭、仅仅带飞了王克农右臂上的一块皮肉,并没有命中任何要害!
而王克农首此箭疮、也仅仅停滞了半刻,便将战刀反交左手,再次奔着潘胜的方向追杀而去。
其实王克农的带兵哲学,只用一句话就可以高度概括:不亲冒矢石、则将士不肯用命。
眼见主帅身先士卒、并州督府军的将士们,也个个奋勇当先!反观原本占据主场优势的秦军,出身征北军的精锐老兵本就不多,又都是重伤初愈之身;而民夫与辅兵,也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打一打顺风仗而已。再加上全军将士的主心骨潘胜,就像一条死狗那般、根本无暇指挥作战……
所以当他们眼见王克农臂膀受伤、却再次冲上来之时,也就注定了卧牛城沦陷失守,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半个时辰之后、右臂紧紧缠着一条血色白布的王克农、与满身煞气的三林,恰好在卧牛城县衙门前碰上了面。
在这一段时间当中,三林已然带人将四道城门全部清理开来;而四道城墙的甬道,也尽数落于己方的掌控之中;也就是说,至今还被困在卧牛城中的秦军将士,就连跳城求生的机会,都已经彻底失去了。
“王督……先锋呢?”
闻听此言,王克农身形颤抖了一番、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三个字:
“阵亡了!”
话音一落,两行清泪也顺流而下、在三林那张满面血痂的黑脸之上,犁出了两条非常显眼的痕迹……
“呜……尿罐子也……”
“哭什么?我问你哭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们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走!跟着我亲手去把仇人的脑袋剁下来,为弟兄们报仇!”
这一老一小拎着布满豁口的钢刀,走入了卧牛城县衙;一阵稀薄的金铁交斥声过后、三林搀着左腰受创的王克农,左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大踏步走到了长街之上!
潘胜的阵亡,也就宣告陈子陵布在卧牛城的这颗疑兵孤子,被周长安与郑谦二人生生吃下。没有了卧牛城的遥相呼应、陈子陵手中的近十万精兵,也就成了孤悬海外的一枚孤子。
大龙已断。
周长安之所以迅速收复卧牛城,就是听信了齐返的“小道消息”、打算彻底切断秦军物资的运转通道的一招布局。然而,当周长安拿着卧牛城的捷报,在齐返面前炫耀一番过后,却只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应:
“好像结局不应该如此简单……周长风要是只有这点能耐的话,恐怕也无法经略三秦多年吧?”
其实,也不怪周长安兴奋过度;因为从战略布局的眼光来看,虽然只是失去了小小一座卧牛城,但秦军的现状,已然处于摇摇欲坠的边缘。就连一向稳重的郑谦,也同样想不到秦军还有何翻盘的机会……
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齐返仅仅出城转了一圈,便笑呵呵的给周长安带回了一个极其惊人的消息。
周长风竟然策反了函谷关守将,而第三路大军的粮草与军械,也经由水势平缓的渭水运抵函谷关前线;时至今日,敌军的先头部队,已然度过了上阳城,不日即可抵达神都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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