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澈(1 / 2)
阳光透过窗户轻轻照进房内,带着晨露的凉风微拂而过,吹得床头上挂着的风铃发出空灵的声音。
这一点声响成功将床上的人唤醒了。
少女抬起玉白的手臂挡住眼睛,细瘦的手臂肌肤如雪似玉,她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掀开被子起身下床。
床前有一落地镜。
少女走近。
巨大的落地镜将那颀长又精致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少女的样貌极美。
但也仅仅只是极美而已,秀丽的眼眉略淡,眉尾上扬一点弧度,眉眼如刀,又美又凌厉。
她的鼻梁很高很挺,深邃又立体,侧看的弧度很流畅完美。嘴唇稍小一点,又精致又颜色艳丽,朱唇一点红说的也不过如此了。
少女整张脸上最出彩的是她那双眼。
不说眼型如何秀丽,只那双瞳仁又黑又亮,仿佛是可将整片夜空照亮的一轮圆月。
她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睡衣。
血红的如花般,欧式设计,领子和袖口都是荷叶形状的,稍微一摆手就是一个精巧又好看的弧度,长度到小腿。
乌黑柔软的发丝及腰,搭在她的肩上,为她凌厉秀美的脸加了几分温柔。
纤细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落地镜上。
位置刚好是眼睛。
她盯着镜中的那双眼,指尖在镜面上划到鼻尖上的一枚小痣上。
那双凌厉的眉蹙起。
……这里不对。
眼睛不该是这个颜色,鼻子上也不该有痣,头发更不该这么长。
少女细细看着镜中于自己来说很陌生的一张秀美又凌厉的脸。
她的记忆一片空白。
可她的表情却很平静。
眼眸如冰,仿若夜凉似水。
下一刻,那双眼睛略眯了一瞬,少女的身形已然从落地镜前转到了门后。
她那双似星似月的眼眸死死盯着门,手中两指并起,下意识地掐了个诀。
少女垂眸,看到指尖上的术法后一顿。
随后转眸继续盯着门。
房门被轻轻打开,少女抓准时机上前快速抓住来人的脖子,眼眸警惕防备,手中加力,干涩的嗓子险些发不出声。
“你是谁。”
她的声音略软,给人听了只觉得软乎乎的,可语气中蕴含的杀气却令人恐惧。
少女听到这种声音竟是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来的后眉间的褶皱更深了。
……太不对了。
被她抓着的佣人吓得够呛,闻声一愣,再定睛一看,惊喜喊道:“やっと目が覚めました(小姐,您终于醒了)”
少女的眼眸中都透出了些丝丝烦躁和杀气。
语言也不对。
不该这么说的。
到底该是怎么样的……
少女眸间厉色一闪而过,抓着佣人的脖子,站在她的身后,一脚把门踹大点,红色的睡衣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少女劫持着这个佣人,面若寒霜,一身红衣入血,另一只手顺手拿了个花瓶,如使剑般指着那些保镖们。
“砰”的一声,花瓶被她砸在墙上,碎片炸开,在她娇嫩细腻的皮肤上划出几个小口子,鲜红的血很显眼。
少女却一点不在乎,她那双淡漠的眼睛扫过那些保镖,丝毫不理会他们慌乱着急喊的什么关于“小姐”的话。
“あなた方の責任者を呼んでください。(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柔软的嗓音讲着对于少女来说烂熟于心的语言,这种语言很适合她的嗓音。
又软又甜。
可少女却厌烦透了。
滴滴答答的血从她所拿的花瓶碎片上掉下去。
砸在价值不菲的黑色地毯上,融进去,瞧不见一丝。
看到她流血,保镖佣人们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这家主人临走前交代过他们,若是这位小姐受伤了,他们也就不用活了!
他们又哭又劝的,声音嘈杂,听得少女本就混沌烦躁的脑子更加混乱了。
又是“砰”的一声。
终于安静下来。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女突然松开保姆,将一喊得最大声的保镖单手拽起,摁着他的脑袋就往墙上磕,那一声巨响他们听着都觉得疼。
太凶了。
看着少女斜来的冷然眼神,他们立刻闭嘴了。
滴答。
血滴落在地上,那碎片直指那些心中骇然的保镖佣人。
“あなた方の責任者を呼んでください。(把你们管事的,叫来)”
少女又重复了一遍。
秀美的眼眸冷然无情,鼻尖上的小痣都叫人心中生畏。
众人不由惊骇愣住。
“啪”的一声。
他们回神。
那保镖已经倒在了地上,头上鲜红的印记仿佛在提醒他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再抬眼看少女垂眸瞧着自己手腕微微蹙眉的模样,众人立刻按她说的办。
有人站在远处安抚她的情绪,有人拿着手机在后面哭着说:“山本先生,您快过来吧!您的妹妹醒了,可是她……”
少女耳尖微动。
她精准捕捉到各种安抚打电话叫救护车的声音中,那一道温柔的嗓音。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到。”他的语气略压抑着,像是压制着激动,“我妹妹情绪不稳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尽量安抚她。”
少女的唇勾出冷笑。
妹妹?
—
山本尚到的很快。
基本还没十分钟,楼下就响起了开门声。
接着是佣人激动的声音,“山本先生,您可终于来啦!山本小姐她……”
少女眸子冰冷淡漠地看着急急上楼奔来的男人。
男人长相温柔,唇是极具亲和力的天生微笑唇,长相与少女有至少六分相似,任谁看了都觉得他俩肯定是亲兄妹。
山本尚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少女,眼底的激动不似假,“小冶,你终于醒了。”
少女无视这个对她而言很陌生的称呼,眼眸依旧冷冷淡淡,手举着沾血碎片直指着男人,“你是谁。”
山本尚上前一步,好似不在乎那即将要抵上他喉咙的碎片,眼神温柔又悲伤,“小冶,我是你哥哥。”
他眼中像是要流出泪来,微红,直视着少女的眼睛,“小冶,先把碎片放下好不好?我们坐下好好谈,你问什么我都答。”
少女眼眸又冷又淡,瞥眼一扫,玉白的手一松。
“啪”的一声。
碎片砸在地上,碎得更加彻底了。
迸射而起的碎渣溅到少女玉白光洁的脚背上,划出几道口子。
山本尚的眉一跳,蹙起,侧过脸有些心疼地吩咐佣人:“拿双拖鞋来。”
佣人将拖鞋拿来,感受到少女身上冷冽的气息,垂着头额头上冒着冷汗,踟蹰不前。
山本尚温和道:“就在那里放下吧。”
佣人连忙将拖鞋放下,垂着头立刻退远,仿佛少女是什么洪水猛兽。
少女眼眸略抬,山本尚浅笑:“小心别划伤了脚。”他像是陷入了回忆般的,“你一直都是这样,小时候也……”
少女无视他的话,将玉白的脚放进淡黄色的布艺拖鞋里,脚上细碎的小口也被遮挡。
她直径下楼,周遭的佣人保镖纷纷给她让路,让出一条宽宏大道。少女血红荷叶的裙摆荡起,拖曳在楼梯上,随着她下楼的弧度,更像是即将要登基的女皇。
山本尚安抚了下佣人保镖们的情绪,又吩咐他们把碎片收拾好,才下楼去找少女。
少女坐在沙发上,玉白的腿上是血红的裙,一腿翘起,纤细的腰身挺得很直,她瞥眼看他,语气冷淡,“这里是哪里。”
山本尚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温柔地看着她,“三年前你因为一次意外而昏迷,医生判定你脑部受创,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就算醒来也会失去记忆。本家那一群只看重利益的人要把你赶出来,我当时还是少主,只得将你藏在这里,每日都有医生看管照顾,也就这几日才撤开医生。小冶,你醒了就真的太好了!”
少女判定出他眼睛里的激动不作假,又问了他几句,就把现在的状况搞明白了。
据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说,她叫山本冶,今年刚好十九岁。是隐世家族山本家族的本家小姐,因为家族争斗她才意外失忆。
已经成为家主的山本尚看她垂眸思考,眼神温柔地说:“等会儿医生就到,先让他给你检查检查,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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