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长眠的宝藏(2 / 2)
“什么?!”众人大怒,“叛徒!”之声此起彼伏,失去了最后的筹码,西罗的话或许不可信,但眼前实实在在的黄澄澄金子已经让他们没太多功夫谩骂里昂了。
“有了这些黄金,足够供养我们一段时间,‘月光石号’不会沉没,能拿多少拿多少吧,在末日到来前……”
西罗还未说完,众人皆已沉浸在拥有财富的狂喜中,或跳或喊,或是因争夺大一点的珍珠宝石而推搡甚至拔刀,或是将成堆的金币揽入衣袖,或是用牙齿去试探金块的真伪……无数影子投在墙壁上,伴着金子珠宝间的碰撞声,仿佛一群起舞狂欢的鬼魂。
西罗目睹这一切,无声的退到密道口处,勾起嘴角,眼神却如静止的冰河,他抬手用力按下插着火把的机括,轰然一声,藏宝室的穹顶裂成数块巨石落下,仿佛泰坦无情的手掌,盖在还在争夺财宝的海盗身上,惨叫被掩在石头下变得沉闷,木箱中的珍珠和宝石几乎碎为齑粉,同时也露出藏在最下层的火药。
西罗拿了火把在手中掂了掂,抬臂掷向不远处的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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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看了看满头大汗拼命摇桨的里昂,又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克罗莉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惊叫:“你们果然有一腿!”
里昂还没时间告诉夏尔一系列事情的主谋其实正是“月光石号”的船长,夏尔还当是里昂怜香惜玉,看不下去西罗对克罗莉丝的“虐待”,要带着女公爵逃命的。
里昂踹了他一脚,依旧不停挥动酸痛的胳膊,气喘吁吁说:“上帝,我就应该,把你留在撒丁岛……”
撒丁岛前一刻还是海盗的天堂,后一秒已经沦为地狱,皇家海军的人数比先前几次派出的多了一倍,配备的炮火充足,对海盗修建的防御工事轮番轰炸,加上萨法维的步兵从两翼侧面突袭,原本坚不可摧的围挡终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海盗们渐渐败下阵来,岛上的商贩妓女四处寻船奔逃,有人趁机放火打劫强奸,一片惨象。
隔着湛蓝的海水,夏尔仍能听见远处撒丁岛上的炮火声和惨叫声,他咽了一口唾沫,拿起另一对木桨沉默着划起船。
克罗莉丝看里昂累得半死,有心帮忙,但想到自己那点力气,恐怕划到明年都驶不出半海里,干脆一言不发。
西罗答应他们办完事就前来汇合,可他怎么过来呢?他肩膀的伤好像并没有他说的那么无关紧要……
“是教廷的船!”
克罗莉丝正神游天外,对面的里昂突然面色一凛,抛开船桨向她扑来:“趴下!”
夏尔闻言急忙抱头趴倒,船桨落入水中,他头顶风声呼啸带来一阵凉意,数只羽箭长了眼睛一样钉在面前船板上。
克罗莉丝被里昂身上的汗臭熏的喘不过气,他飞快滚到一边,高举双手,提口气大喊:“我不是敌人,我是教宗国枢机主教里昂·德·斯福扎!”
克罗莉丝微微抬眼,不远处大船的甲板上站着一排手持短弓的士兵,一个身穿红色法袍的修士从中佝偻着探出身体又很快缩回去。
里昂眼神极佳,立即兴奋的大喊:“是我啊科隆那大人,我曾在比萨向您学习法学!”
一阵沉默,当夏尔都有些无措的时候,一位身着银闪闪战甲的中年男子走出来,俯视着小船上的叁人说:“请上来。”
叁人沿着绳梯慢慢爬上船,脚刚踏上甲板,就被无数手握长枪的士兵层层围住,夏尔看着士兵后的银甲将领和红袍老头一脸戒备,他们不过手无寸铁的叁个人,对方却如临大敌,不由又害怕又觉得可笑。
红袍修士颤巍巍的说:“你自称斯福扎主教,可有什么证据?”
里昂有备而来,将一枚小小的玉石印章抛向他,红袍修士手抖,差点没接住,在掌中滚了一圈,他拿在太阳下端详,惊疑不定,又缓缓凑近问:“你真是斯福扎家族的人?”
“千真万确,科隆那主教。”里昂矜持的点头:“卡罗·斯福扎乃是家父。”
科隆那主教仔细打量眼前衣着邋遢须发蓬乱的年轻人半晌,终于想起来,白花花的胡子颤抖起来:“啊,是您,的确是,可是……”他有些难以启齿:“几年前罗马派回的使者称您护送教廷财产时在海上罹难……”
里昂哈哈大笑:“上帝保佑,我的确差点儿就葬身鱼腹,一定是主的慈悲,让祂虔诚的信徒继续留在人世间为祂布道……”
另一位的中年男子打断了他对主的赞美,盯着头戴兜帽埋着头不吭声的克罗莉丝问:“这两位是……”
里昂如梦初醒:“哦,这位小姐就是——”
“是我,”克罗莉丝刚才听里昂胡诌已经很不耐烦了,她摘下兜帽,露出溶金般的长发,迎上身穿铠甲的男子的目光:“您不会不认识我吧?弗利侯爵。”
被称为“弗利侯爵”的男子一愣,睁圆眼睛惊道:“殿下?”
“正是,斯福扎主教所言都是真的,承蒙他所救,我才能再见到您。”
弗利侯爵受国王之命和教宗的科隆那主教以及萨法维王子一同营救维罗纳公爵,铲除撒丁岛的海盗之患。
他十分清楚救出女公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落在“蓝鲨”手里只能算她倒霉,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估计也不是残花败柳了,他已经做好了回去后被国王责难的准备,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坐镇后方发出进攻的指令就行,枢机主教显然和他想法一致,两人默契的一同呆在安全的主舰船上,看着皇家海军和萨法维士兵冲锋陷阵。
他立即换上一副紧张疲惫的模样:“殿下,您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么担心,从热那亚湾启程到现在,我没睡过一天好觉,幸不辱命,那些撒丁岛的异教徒被我一网打尽,您又失而复得,不管怎么说,我没有辜负陛下对我的信任。”
克罗莉丝注意到他擦得锃亮的盔甲没有一丝磨损,心中冷笑,仍作出一副逃出生天后的激动模样:“您太谦虚了,这次回去我必向陛下传达您的英勇和睿智,以作为您日夜兼程不计生死赶来营救我的回报。”
侯爵听着克罗莉丝一连串感激的话语,内心也有几分飘飘然,只当克罗莉丝是个没脑子的漂亮小姑娘而已,嘴上却愈发谦虚:“殿下,千万别这么说,我不敢居功,科隆那主教与阿尔斯兰殿下亦帮了我不少忙。”
科隆那主教不甘示弱的抢白:“殿下,一定是我对主的祷告起了作用,万能的仁慈的主……”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们,克罗莉丝早就厌烦这样恶心的奉承,她说:“尊敬的大人,我有重要之物遗落在岛上,能否借我船和一些人手,我必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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