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墓葬(1 / 2)
高冈继续:“等到他做完这些事,开始写求救信号时,凶手正好回来。”
凶手果然没发现林颉知的秘密,带着他离开以后,在附近那片空地上,凶手将不方便带走的陶器留在那里。林颉知趁此机会把笔记留下,藏在杂草后面,期望着警方能从里面找到线索。
可是,为什么凶手不当场杀死林颉知,非要把他带走,到这陈家村才勒死呢。
还有一点,林颉知为什么要伪造陶器花纹,又为什么会死在陈晓冬屋后?杀他的人是不是陈晓冬?如果是,那么绑走三个孩子的也是陈晓冬吗?他的目的何在?
高冈的大脑飞速运转,所有的线索交织在一起,理不出头绪。失踪的孩子、考古队血案、消失的瓮棺、草地里的林颉知、今年出狱的陈晓冬,以及大乌树势力......
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可是还缺条线,能把这些都串起来的一条线。
电话铃响,是陆清野打的,高冈接起来:“是有进展了么?”
陆清野隔着电话听筒问:“半地穴房屋的中间,有一个人形土坑,是么?”
是有一个,没有错。高冈作了答复。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陆清野说:“我们陷入了一个误区。”
“什么意思?”
“那个人形土坑是埋人的,这一点没有疑问;先前我单以中心房屋去解释,却忽视了这一点,现在想来,应当不止是普通房屋这么简单。没猜错的话,凶手挖这样一个坑,把死去的人埋在正中,或许是在守着什么。”
高冈听懂了他的意思,他舔了两下嘴唇,没说话。
他一开始就有过怀疑,那中间的人形土坑比之周围土壤,更为松软新鲜,看起来才挖不久。按照陆清野的说法,再有不远处林颉知的尸体,这人形土坑本来要埋的应当就是林颉知。
假设凶手把林颉知带到这边杀害后,已经挖好了坑,却把他藏在草地里,那么一定有什么事耽误了他的行动,比如说陈晓冬家来了人——凶手要赶回去处理屋里的痕迹。
“高队长?”
高冈回神:“我在听,你说。”
陆清野喝一口水继续:“所以,不该在西北方找,我们要找的东西,可能在它的背后。”
“你的意思,中心房屋在东南方向?”高冈问。
几个关键词飘到叶湑脑海,她竖起耳朵听。
“不一定是中心房屋,也可能是别的。”
“比如?”高冈注意到不知不觉靠过来的叶湑,换只手拿手机,把音量往上调了两格,继续与陆清野说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声音:“比如墓葬。”
办案人员沿着土坑斜坡门的反方向寻找,这一带都是别人家的庄稼,刚把玉米苗种下去,可不能被糟蹋,不然村民们非得和他们拼命不可。
其间陆清野又打电话来,问附近是否有山丘之类的地方。如果说那半地穴房屋真是守着一个陵墓,就好像陵园门口的守卫,那么沿着这条线寻去,这个备受凶手重视的墓葬,应当有一些突出的标识,但又不能着人发现。
想来想去,也只有自然形成的山丘能符合要求,既不会突兀,又能显出一点不同。
陆清野说得没错,如果真在村民的田地里找到一个,他们反倒要怀疑这墓葬的可靠性了。毕竟这不是无主荒地,天天都有人来,要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墓葬,这消息早不知得传到哪里去,何必等到现在。
从半地穴房屋回望,农田的尽头有条山脉,山不高,胜在连绵不断。这山有些来历,往前数两千多年,曾经拥有燕国修筑的长城;后来秦始皇统一六国,重修内外长城,将燕长城、赵长城、秦长城连成一带,经汉朝增补,终于形成了中国最早的万里长城。
这条山脉历经多年风吹雨打,又遭后代废弃,那蜿蜒的土石长城早已不复存焉。直到明代修筑新的万里长城,因国土面积比之秦朝有所扩大,新的长城更是绕过这里,往更北延伸而去。此后这一条山脉,便彻彻底底地失去其战略价值了。
战略价值虽没有了,好在风景仍在。山上植被多,大片大片的黄栌树铺满山坳,其间点缀红枫、松柏,一到秋天,富有层次的红色便涌出来,那景色与北京的香山相比,也不遑多让。
只是这土地贫瘠,不宜用来种地,加上山体陡峭,少有人走,也就没开出山路来。以前村里的小孩喜欢“探险”,常常偷溜上山。山上风大,起风的时候,飞石沙粒在空中打着旋儿,扑簌扑簌往人身上撞,这时候下盘必须得稳,一个疏忽,就可能被大风卷走。
说来令人唏嘘,好几年前就有几个十几岁的小孩,约在一起爬山。好容易爬到山顶,前面就是陡峭的崖壁,正待拍照留念,忽而发觉同行人里面少了一个。几个人打原路返回,一路寻一路喊,最后在半山腰找到同伴的外套,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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