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秘撒暗香(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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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当皮埃尔出现在冉让面前的时候,他还不怀好意的看着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弟,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冒一种恶作剧般的念头:嘿!今后,端茶倒水打杂跑腿的活儿就全交给你啦!就像拜师学徒一样,等你把我伺候好了本事也就学出来了,我呢也享两天使奴唤婢的清福!他想象着在自己肆虐的蹂躏之下,这个大男孩儿承受着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最终脱颖而出的成长过程,不觉间露出戏谑的笑容。于是,他丢了只烟给皮埃尔试着套起了近乎,不料,这个年轻的警官却把脸一沉,正色说道:“执勤的时候不准吸烟,如果你坚持要这么做的话,我会把你告上督察总署。”

哦,这小家伙果然有些能量,难怪你从来都不吊我呢?看来你是另有靠山呐!不过,这一次你算是栽到我的手里啦!倒让你看看我冉让除了吸烟以外的能量!冉让赌气发誓的在心里念叨了一句,随即吞了口唾沫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这时他的心里感觉平静了许多,最初受到的刺激到了这会儿已经转换成了愤怒,因被欺骗而生的怨恨以及对报复的渴望支撑着他,一直缠绕于心的颓丧和低迷此刻一扫而光,冉让莫名的开始兴奋,他情不自禁的哼哼着小曲儿,身体像打了鸡血一样止不住的得瑟起来,手又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衣兜摸摸索索的掏出了一支烟,随即扑的一声点燃了。

像是受到了他的热情鼓舞,泊在路边的那辆计程车猛然启动,它像只偷偷溜出家门的狗一样,噌的一下就窜上了街道,跟着便撒了欢似的奔跑起来,眨眼的工夫车已在数十米开外了,在绿荫摩挲之中很快就模糊了车影,隐隐的只剩下它的顶灯在闪。冉让一见不由得亢奋得打了个唿哨,发出了像驴打嗝一样的声音,叼在他嘴角上的烟和烟灰一道被吹起了老高,车在他的手上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车头一低车尾巴一扬嗡的一声冲了出去,而后一路狂奔着追了上去。

其实,无论是飚车也好还是追逐也罢,作为街头猎手的冉让可是哪样都不含糊,因此,当他看见皮埃尔启动计程车一路疾速而走的时候,一种一较高低的冲动便像烈性的烟草一样刺激着他,想要一举超越对手并将其踩在脚下的欲望灼烧着他,久被对手压制的“烟鬼”很想体会一下扬眉吐气的顺畅,因此,他非但没有感到紧张,反而很是渴望,因此,沉迷了许久的顽劣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爆了,淌在他血管里热血就如同四驱燃烧室里的汽油一样腾的爆燃起来,由此而产生的能量超乎想象,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办法掌控了。

就见车子刮定了风声带着一股尖利的啸音冲了出去,平静的街道上顿时惊叫声起,霎时陷入到了恐怖之中,车子就像是一头怪兽横冲直撞的在街面上面穿行。立时惹来了惊恐的眼神,临街的住户忍不住探出头来张望,路上的行人也纷纷驻足打量,一时间冉让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冉让不无得意的想,别急,等我把那小子撵上,再耗着脖领子把他拽出车厢,嘿嘿!我会让你们看看这个善于伪装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冉让不无张狂的想着,心里涌动的热望已然让他感觉跟个英雄一样。

车子一动冉让的精神便愈发的集中,就见他运用上驾驭追逐之技,施展起狂飙飞奔之术,催动着车子像匹发疯的烈马一样穷追上去,一时间引擎轰鸣胎噪刺耳大街小巷被冉让搅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很快,经过了最初几分钟的僵持之后,皮埃尔的先启优势渐渐损失殆尽,厚积勃发的冉让则慢慢的后来居上了,眼看着两辆车子之间的距离只管缩小却不再拉大,跑在前面的计程车开始有些急了,就见它左右犹豫了一阵之后,猛一打轮便一头扎进了一条小巷之中,等到冉让驾车赶到巷口的时候,窄窄的巷子里只闻引擎的轰鸣之声却不见车子的踪影。

冉让嘿嘿冷笑了一声,心里略一盘算当即便有了准普,就见他挂定倒车挡车子迅速的后退了几步之后,跟着猛一打轮便冲着另一个巷口扎了进去。原来,在巴黎街头从小混到大的冉让对这个城市的每条街道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宽街还是窄巷也不管是直路还是岔道,几乎全都标注在冉让脑海当中的那张虚拟的地图上,为此他只是略一打量,便看出了皮埃尔遁入的那条小巷的出口所在的方向。于是,他果断的掉转车头冲进了另一个路口,从那里他可以抄近道抢在皮埃尔之前感到巷口,并把他堵在那条无法调头的窄巷里。

车风涌动带起了一阵轰响,冉让感受着街面上的静物像被劈开的海浪一样向后掠去,而后又像被风吹倒的庄稼一样朝两侧翻倒,噢吼!冉让在心里大声的呼喊着,尽情的体会着速度与激情带给他的快感,这种久违了的酣畅让他觉得似又重回了那个打杀劫掠的年月,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咧开大嘴,得意忘形的呵呵大笑起来,一行涎水不觉间已经挂在了嘴角,那张面孔已经狰狞的跟个魔鬼相仿了。然而,好时光总是短暂的,冉让英雄般的狂飙眨眼间便撵过了这条短短的窄巷,所以,当他刚刚满怀激情的重温起旧日的时光,还没机会细细体会的时候就已经抢出了街口,来到了那条小巷。

冉让嘎的一脚将车闷在了巷口,然后两眼死盯着深深的巷子等待着那光荣的一刻,恰在此刻,皮埃尔驾驶着那辆计程车才匆匆赶到巷口,他一见迎头堵住去路的冉让禁不住现出了一脸的惊恐,看看已经无路可走他只得慌忙踩住车子,眼里现出少有的绝望。冉让摆出一副很吊的样子,他伸出手去抹了把流到下巴上的口水,而后不无得意的想:呵呵!皮埃尔,瞧你那小样儿?想要逃出我的手心儿你还嫩点,我只要稍稍卖点力气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冉让一个教育程度不高的草根,他一生中的最大的奢求就是渴望得到自尊,因此,一旦夙愿成真自然就会过度兴奋,因此,一时头脑膨胀也就在所难免。于是,多而又多的想法在冉让的脑海里像春笋一般的发芽,快速生长的枝叶顺着他的眉眼和唇角伸展开去风般的草长起来。但是更多的枝杈则拥堵在一起一时无法舒展开去,这令他颇感不爽。但是,一声轻微的声响使他大脑当中的淤塞得到了释放,冉让随着思绪的飞扬一头栽倒在了方向盘上。

一个披着浅驼色风衣的人斜靠在巷口的墙壁上,他手中的雅利金自动手枪上安装了粗大的消音器,一缕青烟还在袅袅而上。这个人抬起枪口向上顶了顶紧压住额头的帽沿,一双鹰眼射出两道寒光,他透过侧面风挡玻璃上的弹孔,清晰的看到了他在冉让太阳穴上打开的那扇天窗。这个人旋即掉转目光流星般的射向了端坐在计程车里的皮埃尔,他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着那辆停在街对面的汽车走去了,皮埃尔很默契的打开车门跳下车来,迈开大步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当他经过冉让的那辆车时,他忍不住瞟了眼这个倒霉的搭档,他猛然发现原本浓重的烟味已经不在,那是被刺鼻的血腥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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