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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璃笑笑,心想那夜玄竟无耻无知到敢称自己是女妖,也当真是哭笑不得,只是他如何会被青袖擒住,莫不是……蔚璃转目看向程潜之,又想他方才夸赞青袖“智敏心锐”必不是白说的,相识不过短短几日,此间事故必在夜玄那里,便直言问道,“盛将军伤得如何?如今他们在何处?”

程潜之早已见识过这位女君的敏慧非常,听闻如此一问便知她看透所有,也唯有直言答道,“听青袖姑娘说是被关在寒字号地牢。盛将军的伤……”他欲言又止,抬眼看向慕容苏,慕容苏接道,“阿袖托我去看过那位盛奕将军,梅坞盛家,天下惟一可比肩青门的将族。只是可惜,那位盛将军为救他家主上,被青袖的剑锋所伤,割断掌心筋络,只怕此生再不能拿剑了。”

“当真胡闹!”蔚璃急道,“夜玄纵然该死,盛奕何辜之有?青袖闹到这般竟一言不发地走了,真是愈来愈任性。”

程潜之忙劝道,“长公主也莫怪青姑娘,我想青姑娘已然是克制行事了,起初我还以为她会一剑杀了那狂徒。若然潜之有力,必也会提剑去杀了那人,哪里还会管他甚么国政王族。如今青姑娘只是将他们下入地牢,已是莫大的宽饶。长公主且想想,此事若为越王知悉,若为凌霄君知悉,岂还容那夜玄存活于世……”

“程先生!”蔚璃起身端坐,喝止了程潜之,又转看慕容苏,郑重道,“苏小叔,今日所议切不可再说与旁人。夜玄冒犯之事,到此为止,自今时起再不可向任何人提及半字。可知其中厉害?”

慕容苏笑而不语,只颔首默许。程潜之却颇不不甘,“长公主如此纵容那恶人,岂非遗祸于将来。我早说过琅人无礼,粗鄙蛮野之族,长公主纵有宽仁之德,只怕他们也未必知恩领情。况淇水畔还有援迎兰公子之事,那夜玄又岂会善罢甘休。”

蔚璃蹙眉问道,“依先生之见当如何?我去一剑杀了他还是赐他毒酒自尽?”

“依我说此事倒也毋须长公主动手。毕竟长公主位至东越副君,稍有愈界便会有损越琅两国邦交。长公主既使青姑娘去迎凌霄君,何不就势参告那夜玄行凶之罪……”不等他说完蔚璃已然面色忧忡,念道,“该死。我竟忘了青袖机警……”

慕容苏一旁忙安抚道,“阿璃勿忧。我已告诫青袖慎言,毕竟事关国政。”

蔚璃闻言方才转忧为安,“还是苏小叔知我。只是还要烦请苏小叔可否再照看一下盛将军的伤势,他本将门,此生若无缘于剑术岂非憾事?”

慕容苏笑笑,“阿璃既如此说,苏竭力便是。”

蔚璃又向程潜之道,“先生为我鸣不平,为我忧心,蔚璃十分感念。只是此事我当真无意声张,不如就到此为止,惟愿万物安宁,太下太平可好?”她半是商榷半是玩笑,倒叫程潜之颇难为情,自愧是否太过睚眦必报,小肚鸡肠,反不如一个女子磊落光明,慨然大度。终了也唯有敬言道,“长公主即如此说,潜之领命即是。”

蔚璃又去看一直沉思不语的慕容若伊,笑言道,“伊儿可都听懂了?”

若伊点头,正要答言,慕容苏率先训道,“只以后不可在越王,青将军面前胡言乱语!在旁人而前亦是同理!”

“尤其是你那濯哥哥,”蔚璃又补道,“今日我们所议切切不可告与濯儿。”

“我才不与他犯话!”若伊嫌恶众人啰嗦,只微凝眉头疑惑问道,“只是璃姐姐为何要宽恕那位玄公子。既然知道他是凶手,险就害你丢了性命,为何不让越王哥哥惩办他?杀到他西琅去也无妨!我南海慕容家帮你!程先生家帮你!越国王后的娘家召王也会帮你!凌霄君更加会帮你……难道璃姐姐还怕一个小小的夜玄不成?”

童言稚气,说得众人都是忍俊不禁,蔚璃更是笑得伏案,朗声道,“好好好!这话我且记下!若有一日夜玄再敢欺我,你就领天下之众替姐姐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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