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澄明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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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璃大约还在醒神,思量自己身在何处,蒙胧问道,“甚么时辰?我睡了多久?回去又要被骂了……”说着取下身上锦缎披衣,摸索着站起身,“我该回去了,免得她们又去向哥哥告状。”

风篁见她初醒朦朦,比平时那等威风凛凛倒添了几分妩媚,愈看愈爱,一时怔在门前。月华入室,正照那支铜镜,映出一片流光溢彩。蔚璃回身见了,愈觉新奇有趣,再往镜前站了一回,想到白天里受他戏弄不觉轻笑嫣然,朗声向他,“这铜镜送我罢?”

她要得坦然,他亦答得爽快,“好啊!我设法带回府上,安在主室,待阿璃来时便可得一双佳人。”

“哈!”蔚璃欣笑,“你们南国人可真会算计!”说时奔至门前,一拳敲在他肩上,“走罢,送我出去。这里面的路弯弯绕绕,像个迷魂阵……”

风篁笑笑,提了剑在前面引路。蔚璃随他又入庭院,过花丛,转进一片浅林,再向前得一处池塘,来时倒不曾留心,此时月下看见那池中莲叶田田,一顷深绿映浅绿,喜得她不禁要驻足赏看,迎风望月,垂首观莲,由衷赞道,“这庭院修得倒是别具风情。”

风篁回身见她衣袂飘逸,素发垂肩,映上水中碧莲幽月,很是一派仙姿渺渺,亦慨然回她,“你若喜欢,我在府上为你修一片同样的景观。”

“世子不必殷勤……”

“哪里是殷勤!”风篁正色言说,“风篁所言,诺比千金!我讲得出,必然为你做得到!区区庭院而已,我来时王上已应我,若能迎你归国则为我新筑一方宫阙!只是那时我还不知卿为何物,故推辞掉了。今时知是为阿璃,一方宫阙便不足以贺,当修百里城池,以山陵为阙,引雄川为湖,垒千尺高阶,起九霄云阁……”

“罢了罢了!”蔚璃急忙拦住,“世子这哪里是得贤妻!分明是得了红颜祸水!你若这样大兴土木,我蔚璃便要淹死在史官讨伐的吐沫星里!”

风篁笑她风趣打岔,却仍旧正色言说,“阿璃,下午时我话未讲完你就睡了,现下可否容我直舒胸中真意,你我把话言说开明,以期来日再无猜忌,自此同心同德,携手此生。”大约是怕这面前女子又胡乱岔言,也不等她答,便继续说去,“你知我为召国世子,风王族嫡系子孙,将来是要承祖父与父亲之志,待我王与我父百年之后,继君位,登王座,以成守境安邦,忠君护民之责。故而能得贤后,襄助内政,自是风篁冀望之幸,亦是召民企盼之福。在来之先,已素闻长公主威名,慕你治军之才,敬你辅政之功。我知姝姑姑与越王之婚也是你一手缔结,以此成东越与南召百年之盟。如卿这样女子若有朝一日能为我风篁之中宫,当为我国中百官敬服,子民爱戴。”

蔚璃听他宏篇大论,不觉微微蹙眉,“原来你不是来娶妻,是为择你后宫女主……”

风篁对她这般既狡慧又迟钝的心思也是且爱且叹,又继续言说,“那夜初抵越都,我与长公主初遇长街,一时间才恍觉心有所憾,志有所缺!才晓然古籍所载‘弃江山而携美人归去之君’并非皆是昏聩!想此漫漫一生,若只得比肩临政朝堂之贤后,而不得携手同游烹茶煮酒之娇妻,岂非自古君王之憾事也!”

蔚璃眸色一亮,心生窃喜,“所以你也早有悔婚之志?倒是难得与我志同道合!我实话告与你——这等政治联姻必无好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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