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论势2(1 / 2)
蔚璃愈想愈觉心苦,嘴角抽动,险些哽咽出声,忙又急整心绪,重新言说,“殿下宽仁……不会使青袖之罪牵累东越……”
“那是受谁人蛊惑?以何事蛊惑?莫家那小子本就不是好种!那蛊惑杀人的也未必就不是好人!”蔚珒叫道,“青袖素来机敏,绝非几句挑拨便失了分寸!她拼了一身惨死也要去杀莫敖,其中必有因由!可惜她现在也救不醒……”
只怕是再也救不醒!蔚珒言辞忿忿忽又黯然。他本是蔚王族最近的宗亲,先越王幼弟之子,论在幼年时蔚璃还要唤他一声珒哥哥,与青门子弟亦是格外亲切,如今看他们被欺,自是心中忿忿不平。
“蔚珒将军说得有理!”有人附和,继续畅言,“我们须问问那蛊惑的人,倒底是甚么事可以让青姑娘为之拼死!莫家从来对我东越就是虎视眈眈,当年王族被囚霜华宫时,他们一族就有意怂恿天子罢黜蔚族封他莫家做王……”
“是了是了!当我东越是好欺的!谁欺我东越,欺辱青门,我等必与他死拼倒底!”又有臣子附和,引得青府侍卫们更是振臂高呼,“我东越男儿皆铮铮铁骨,又岂容外人踏我尊严,践我傲骨!青姑娘杀人必有道理!我等要问个究竟!查出根源!绝不轻饶了莫家贼子!”
“正是如此!我东越从来忍辱谦让!天家才会屡屡欺我!此回倒也无须再让!索性将这新案旧案一并查个清晰,讲个明白!青门当年冤魂无数,总该有昭雪之时!”
“说得正是!说得正是!”附和声声,“大不了兵谏!正告天下——东越不可欺!”
“东越不可欺!我等兵谏!兵谏天子!兵谏东宫!”
“先围了澜庭再说!那个太子也是个欺善怕恶!伪君子一枚!”
果然是群情激愤!蔚璃经澜庭之变已然心哀意苦,又为青濯重伤心痛不已,当下倦乏得力不从心,再看见众将喧闹得就要一发不可收拾,百般焦灼下而乏力制衡。正这时,忽有家仆来报:有程门潜之少主门外求访。
只为先前这位程门少主曾亲送病重的越安女君归还王都,东越臣子待这位潜之先生都是敬若上宾,此间闻他忽然来访,虽各有讶疑,可也都放下争执,敬见以礼。
程潜之被引入庭院,见得院中聚集了这许多东越将士,一一见礼时也是小有愕然,又转看蔚璃,焦切问道,“我闻听讯息……特来……特来……”他再看一回四围将士云集,再看看蔚璃满面悲戚,一时间话也难言,惟剩长长一声叹息。
蔚璃正彷徨无助时,未料会有这样厚义重情的友人冒险来访,也是心头一热,不觉泪涌双眸,却是朗然一笑,“先生莫忧。蔚璃尚有余力护我东越子民……”可是话讲一半,忽又想到这府上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儿……身边至亲尚且保护不住,又何谈护持子民?真真笑谈!
蔚璃忍痛不得,忽掩面饮泣。惊得满庭愕然。将士们从未见他们的长公主有这样悲戚颓然时。就是蔚珒等宗亲,当年都曾随先王同上帝都请罪、共囚霜华宫内,在获赦归国时于那冷宫门前,与留作质子的这位傲世公主辞行,也未见她有这样悲伤绝望……她从来都是笑得粲然,有泪亦带笑容,可今日……
蔚珒也是不忍,走上前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凄然道,“璃儿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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