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戚戚3(1 / 2)
“你方才不还说由了她自己抉择,此样结果岂非是她自己的抉择!?琴是她的,人也是她的,取舍存留,全凭她意。我们想强求也是强求不得啊!”玉恒叹说,想想又不无感念,“也亏得这位世子一路追随,否则,我等逆水行舟,也未见得就能这样顺遂平安。”
“此是亏得阿璃妙计!是阿璃果决立了灼妃子嗣为储君,才使风灼制衡了风肆,才有此坦途顺境。只是出了召国再入皇境可就是谁人都鞭长莫及了!不若把这位世子擒来,押做质子!”
玉恒又气又笑,“你先去问问他的婚约妻子!问她为何乱纲常混礼制,立了一位庶出之子为国之储君!?还不是惜护这位风族少年,不肯伤他一丝一毫!你敢把风篁擒来,她当真敢烧你大船!”
羽麟横眉立目,却也是无可言说。
“去把人唤来罢。这一回……”玉恒长吁一声,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且由她自己抉择罢。”
羽麟怔了怔,不敢信他所言,“你明知她恨恶我二人……”
“她不恨任何人。”玉恒止住羽麟胡闹,“绝境危局之下,我们也该放她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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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舶靠岸,琴声愈见分明。船行千里,他纵马追随千里,七八个渡口,他都以琴音相邀,却是未曾求得她赐见一面。
怎样狠心女子!何至决绝至此!——他渐渐心有怨尤,悔恨当初不若不相识!
怎样冥顽不化!何若固执至此!——她亦是心有愤慨,恼他愚钝蠢笨,不识危局!
再向前一步就是天子之境,谁又知此去会遇上多少伏杀,能否抵达帝都更是未知难卜,该如何甩掉这愚痴难缠的风族世子?可真是事事恼人,人人添恼!蔚璃愁眉紧锁来在玉恒的舱室门外,甲板上金甲重重,叠成铜墙铁壁护持着船舱,蔚璃不经意瞄一眼他们腰间长剑,也不知威力几许,又能护他行走多远呢?
羽麟殷勤为她启门,现下也惟有羽麟和元鹤可入他房内,闲杂人等无诏无令皆不得靠近!蔚璃对自己这个闲杂人等能蒙恩召唤也是五味杂陈,倒底还是沦落成囚,这一回连君臣之礼都论不上了罢?进到室内便得一缕暗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木兰幽香。
那人正倚坐窗前,眺望岸上风景,闻听声响,回身来微著浅笑,依旧是素常的寡淡疏离。
似曾相识,又似新识,隔了数日未见,倒似隔了一世沧海桑田。蔚璃怔了片时,并未见以君臣之礼,只觉当下所有虚妄都可以省却了,生死之前,或言诀别之辞,或言绝智妙计,余者都是矫情枉然。
“羽麟言,云疏有佳肴?”她径自问说,迎上他眸色幽深。
他笑意再添一分,见之则喜,惟面前女子是尔,“若非佳肴,谁人能得璃儿赏光?”
她无谓笑笑,偎进席位,与他隔案而坐。他拾了新盏,为她添一杯清茶。
羽麟看他二人相见从容,既无彼此怨怼猜忌之意,又无郁郁相惜伤怀之情,倒是使人看得稀奇,他慢吞吞挪步,试图也凑上来,与她好言欢笑,重拾旧谊。
玉恒幽目瞥来,淡漠言说,“羽麟先去罢,容我和璃儿……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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