讳莫深深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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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玉恒大步入殿,扫一眼四下昏暗,先令一声,“掌灯!自今日起,无论何时,务必使这大殿光明如昼!”他定要看清这煌煌殿堂倒底藏着怎样隐讳!

殿上侍从闻听喝令都齐齐地看向勋帝,勋帝慢慢撑坐起身,向着玉恒缓言,“太子何必……何必计较明暗,这殿上本就没甚么人来往,朕也只是看看眼前事物罢了,不必浪费烛火!”

玉恒昂首,以舒胸中郁结,又向殿外大喝一声,“来人!为陛下掌灯!”

殿外立时冲进四名金甲侍卫,各寻烛台,瞬时点燃了数盏烛火,照亮了昏昏殿堂。

“都退下。”玉恒又令,手指龙榻四围呆立不动的一众侍从,“尔等也退下!”

勋帝无法,只好沉沉摆手令众人退去。

殿门关闭,殿上沉寂,勋帝坐正身子,就着明明烛光端望眼前太子,一晃经年,昔日那个终日玩闹膝前的纯真幼童而今已长成轩朗男儿了,论容貌倒有七分承自玉家血脉,惟是心窍机警倒是秉承伏白一族!

“太子……受伤了?”勋旁看见他袖上血迹,不知他又去为何事拼杀,只是东宫事务鲜少向天子汇报,便也无意深究,另外又问“太子……去过一回东越,连君臣父子之礼也尽忘了吗?”此是另一层悲凉,也不知自何时起,这宫中已是——君不君,臣不臣,父非父,子非子。

玉恒冷面肃色,“那么儿臣请问陛下,那莫嵬入宫可有行君臣之礼?”

“莫嵬啊……”勋帝答说,“召你来便是要讲说这事,那莫嵬此回入宫,是为负荆请罪,倒也都能按着礼法行事……”

“请罪?”玉恒冷笑,“请哪一回的罪?是兵犯东越还是劫杀太子?是剑斩皇妃还是逼宫篡位!?他若请罪,论哪一条都够诛杀九族!陛下又是如何应他?赐他九锡之礼还是赏他封王名号……”

“太子未免计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上将军是个勇武有余而不识计谋之人,他许是受了小人蛊惑也未可知。他既有意悔过,太子何不宽仁为怀,恕他一回。”勋帝苦劝,又补道,“是了。莫将军为表诚意,还特地进献美女两名,一名留在朕的后宫,一名已然送去东宫!太子只看他这般殷勤行事的份上,又念他昔时为我玉室平反肃乱之功,且遂他所愿罢!”

玉恒为此样滑稽之论已是哭笑不得,“陛下可知莫贼所愿?敢问陛下欲如何遂他所愿!东境封王始自开朝伏白帝时,蔚氏一族治理东境三百余年,疆土渐广,子民渐盛,世代安居,繁华锦时,试问陛下要以何故敢在朝堂上另议封王?要将蔚氏一族置于何境?又要其他三境封王如何看待天家!”

“太子也不必冠冕堂皇,”勋帝冷意微笑,“朕又何尝不知太子所谋!你为那蔚璃之故,或可保全蔚族一时,可也不能保他百年罢?!再者,如今蔚璃不是已嫁做风族妇人了吗?你又何苦为她误了百年大计?不过……这事讲来也略显纷杂……你若当真舍不得那东越女子,何不诛灭风族,另议封王?风族总可论罪罢?太子曾被风肆叛军掠入大营,为此受尽凌辱,致使我玉室险遭灭顶之灾,这等叛臣还留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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