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匆匆2(1 / 2)
擎远便不知如何是好。他心疼这女子的悲苦凄凉,可又不能为了这份心疼违抗女君军令。
二人正僵持着,青袖远远看见一队行人,大约有十几人,各个衣衫单薄,顶着猎猎北风,逆着行军阵列,正徒步向北行进。看他们那弓腰伏背的样子,不是漂泊的流民就是落魄商旅,只是这一行人当中有个身影为何如此熟悉?
青袖拨马向山下行去,擎远还当她恼恨未休,催马并行依旧苦意劝说,“实则我大军到燕丘休整后须得兵分两路,我有意使袖儿领兵驰援青濯将军,我另带兵马救援王都……”
青袖骇然,转头注视,“王都如何?莫嵩已攻至王都?!”
“只差两座城池。方老将军已经传来求救军讯……如果袖儿心里只想着讨伐天子,我也不敢派你往帝都了,那到时战事一起,濯儿可就是孤军奋战,而我必须驰援方老将军,国家的都城总不能丢罢……”他这样说时,却见青袖似乎充耳未闻,一双明眸只是惊诧地望向远道,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所见也不过就是一群流民罢了。
“果然是他!”青袖忽然催马疾驰,冲向行人。擎远虽不明所以,还是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
行道上,那十几人正与大军逆向而行,忽见两匹快马迎头飞来,人群顿时慌乱四散,各自避让。惟有一位少年,其行止挺拔,直腰昂首,见快马奔来,依旧驻足原地,目色锐利地扫过青袖,并她身后坐骑,从容淡定地看着青袖在路边勒僵驻马,翻身落鞍,大步奔来。
“果然是你!”青袖奔至近前,惊疑更甚,“你竟还活着?”此言问出方觉心头有万般滋味,竟无所适从!那一场杀戮之后,她二人一个重伤几入黄泉,一个被缉入澜庭受审……
“他乡遇故知?”擎远放马路旁,也大步凑了上来,一双迥目将眼前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少年打量个透彻,分明是腹藏“玄机”却偏要打扮成男儿模样,稀奇了怪了!“哪来的?去哪啊!”
青袖对他这样粗暴无礼很是不悦,“此是我故友。请擎大哥先回避片时可好……”
“片时成得了甚么事!”擎远固执着不肯退让半步,“既是故人,何不煮酒叙旧,你这样……”他有意又盯了眼少年宽厚的胸部与丰硕的腰身,调笑道,“还能喝酒吗?”
青袖此刻也觉出异样,重新审看昔梧,只见他比在越都时壮硕了许多,一身宽衣大袍仍掩不住他身上宽厚,而这种“宽厚”……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梧公子?”青袖有些恍惚,而前这人当真是北溟国的公子吗?那个初到越都就偷袭禁军大营的梧公子?那个伙同自己深夜袭杀禁军将领的北国少年?按说他不该活着!他知道当年青门遭遇的种种惨烈,玉家太子又怎会准许他四处游走!?
“梧公子是要归家吗?”青袖回头望望身后的一道道城关,此去溟国都城尚有千里之遥,“只你一人?徒步而行?”再看四下早已散落各处的其他行人,对他似乎并无顾念之意,“梧公子未何不应我?我是青袖!我是……”
她正疑心着是自己入梦还是认错了人,擎远一把钳住她手臂,强行将她拉至一边,伏向她耳畔小声提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哪里是公子!分明是妇人!”
青袖诧异,果真是认错人了!?“这不可能!我认得他就是……”
“你看她胸厚腰宽,腹部隆起,分明是怀了身孕!谁家男子赶路要扮做孕妇!”擎远说道。
青袖愈发惊诧,回头再看,昔梧并未等在原地,而是走出了数尺之外,根本无意与她相认。
“擎大哥,我欠她恩义!本该送她还家!只是当下……”
“我明白。你去拦下她。我去把备给你的马车赶来。”
“再备些干粮银钱!若是可以把你的通关令牌也赠她一块,方便她穿城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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