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茫茫1(1 / 2)
一盏孤灯明灭,恍恍乎又不知此身何在。惟有痛是如此真实,从指尖到脚踝,从眉上到心尖,一寸肌骨也逃不过!蔚璃自疼痛中醒来,睁眼顾看四周——娇俏的宫娥支颐闭目困睡在床边,炉上的汤药已经煮到沸腾溢出袅袅白烟,再往远处是屏几昏暗、窗格灰蒙。
原来此身又回到了深宫。现下是甚么时辰?为何枕边的君子不在?以往每次深夜醒来,都是有他相拥在侧。虽则对他心有厌弃,可似乎早已习惯使然。是他已经杀了青袖而至心存愧疚不肯照面了吗?
“青袖……”她满心悲戚呢喃一声,惊醒了床边的宫娥,“璃公主醒了?要不要喝水?饿不饿?冷不冷……”宫娥连忙起身,侍弄一番蔚璃身上的被毯,又要去斟茶倒水。
“殿下呢?我要见殿下……”蔚璃说着掀去被子就要起身。
宫娥紧忙拦住,“璃公主别忙!殿下不在东宫。陛下旧疾发作,殿下被召去太华殿侍疾了。”
蔚璃不禁蹙起了娥眉,怎这样多灾多难,陛下又病了?他这位东宫太子还真是劳碌无休啊!“去了多久?我等他回来!”她仍执拗地披衣坐起——是否今晚该祭奠某人?昏迷前分明看见血染白雪!
“殿下……大约是不回来了。”宫娥小心答道,“清霄殿的齐良媛已经邀了殿下数回了,殿下再若不去怕是要惹齐良媛不高兴了,所以……兴许……”宫娥一面答着一面瞧见女君面色又显苍白,忙又改口,“不过殿下去时,留了封信给璃公主!说璃公主若是忧心,可以读信解忧!”说着往书案处取了一封绢帛来递回蔚璃手上。
蔚璃怔怔,竟沦落至此吗?陷身宫闱之争?靠他书信解忧?苦笑着解开信笺,只见上面只寥寥片语——璃卿吾爱,夜深彷徨,我心亦然。愿卿一梦悠然,醒时安若。袖,我必不敢杀;濯,我必当护之。勿忧勿念,宽心安枕。盼归。云疏敬拜。
又不觉欣笑!他没有杀青袖!也无意伤青濯!那么,陛下是真的病了,他是当真往太华殿侍疾!侍疾之夜又怎会流连妃嫔寝宫?他没有去清霄殿!甚么齐良媛,闲杂人等尔!
蔚璃兀自笑着,收好信笺,左右顾看着藏进了枕下,又向宫娥令道,“我有些饿了,想吃东西!你去唤苓儿来,不是她奉上来的东西,我不会吃!”
宫娥左右为难,“这不妥罢,殿下有交待过……”
“殿下那里自有我去说话!你若把我气病了,谁人替你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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