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4(1 / 2)
于是程潜之又将身边叫得出名姓的学子雅士向蔚璃做以介绍,那些初次相识的也都趁此机会上前来攀附这位程门先生,一一自报家门,有几位寒门书生虽无显赫家世的,亦不卑不亢地上前行礼,简言对程门的仰慕之情。
白宸站在一旁看着,有些姓氏他曾有耳闻,都是中原两河流域的世族大家,有些虽则未曾听说,可是观其气宇也知是诗书之门,而那些寒门书生,虽则衣衫简朴至极,可神容自见书韵,举手投足更是有礼有节。此样一众名流雅士,尽都拜习潜之先生席下,足可见程门智者之名!
因着蔚璃、白宸的到来,引得众人一阵寒暄。于是重又各归坐席,各往其位,依旧奉程潜之入亭内,继续方才的讲学。只是这一回碍于蔚璃在场,程潜之不知是羞涩之故,还是心不在焉,几次起题都再难像方才那般口若悬河、妙语连珠。
一时又有人提起方才白宸插言的“伏白帝禅位”之论,半激半让,定要白宸直抒己见。
白宸倒也不怯不推,应众人邀请径至石亭的台阶前,向着众人侃侃而谈——
“方才如先生所言:伏白帝禅位,欲以长女之婿,即青门之子承其帝位,青子推让,故而又以幼女之婿,即玉门之子承之。先生之谬即在:非青门之子推让帝位!
原史书所录尚有一言——‘帝察考二婿,长婿志于云游四海,幼婿志于登临高台,故使长婿青门封于东境之地,使幼婿玉家治理天子朝堂’。故而说玉家承帝位,非青门礼让,实为伏白帝之甄选。
而先生所谓的青子推让,所让非是帝君之位,乃是东越国君之名。史书上亦有载——‘帝封青门王东越,青门让之,推蔚族称王位,自降为将领,甘愿为天子,为万民,世代镇守东极’。至此为先生之第二谬矣。
第三处谬误,先生以为玉家所承乃伏白氏之天下,此亦错矣。先生不知伏白帝开朝之初,曾推玉家为四境首功之臣,称言:非玉家智者之谋策不足以平定天下!也曾数次欲推玉家称帝,玉家高祖一让再让,才有伏白家立朝称帝。故而非玉氏承了伏白家的天下,乃是伏白家还回了玉氏之天下。
以上为为小生所言,是为《皇朝史记》之正稿,诸位若有异议,但请赐教!”
这少年一番论争,条理清晰,言辞凿凿,神色从容,举止落落,瞬时间震住了全场。
众人都纷纷议论——白家少年好风采啊!哪一个白家?敝人孤陋倒是未必听闻!果然后生可畏!这样小小年纪已然熟读史书!哪一本史书?他读得那个《皇朝史记》与敝人所读似有差异啊!《皇朝史记》正稿!何谓正稿?史官亲笔所录岂非藏在皇家的文华阁?……
喧议不休,却无人敢起身质疑。白宸看向蔚璃,又回头看看程潜之,心下略有得意。
蔚璃才懒怠理他。这等言论一看就是出自那位玉家太子所授,只世人不知他底细罢了!如此捍卫玉室权柄,为其喝颂正统,可也算是天子良民了!待他明朝成才,兴许还真就为玉室“文能治国惠民”,“武能安邦守境”呢!
蔚璃睨他一眼,不理不睬,只转向程潜之身旁的小书童,悄悄问说,“你家先生可有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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