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四伏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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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枯,雁影残,企卿怜我魂魄散。

玉兔入寒宫,翠羽哀荒野,旧恩何以成虚无?

丝弦虽无踪,山盟仍犹在,盼卿归来赴白首!

蔚璃终忍不得,捧信大哭。子青所言之物,尽是昔日成亲之礼。是她苦心寻来的“玉兔列宾,翠羽颂歌”;是他诚心吟诵的“并蒂芙蓉,双飞雁影”!这才不过半载光阴,何以成了虚无?!

程潜之看她哭得伤心,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怔怔看着,不觉间也跟着掉下泪来。

二人各怀悲痛,又各自饮泣许久,蔚璃终觉出异样难堪,急忙擦了泪水,撑笑又劝程潜之,“竟然劳动先生为我忧心,蔚璃……当真罪人!”说时收了一应信物,封了木盒,重又交还给程潜之,程潜之泪目讶然,“长公主这是……”

“先生且代我收着。我如今寄人篱下,栖身尚且不易,哪得余地收藏这样贵重之物。”

程潜之点头应下。原来她也当自己是寄人篱下,那么她心意是还向着风篁了?

“召王不日即将抵达帝都。召国风肆昔日所为,想来先生已有听闻。天子若要治风族谋反之罪,想来天下也未敢不服。而今天家之意,是只要风王族能交出召国兵权,召王仍是召王,风族仍是王族,即可免干戈之乱,又可赎死罪。”蔚璃郑重道来。

“风族愿意交出兵权。无论是三军入帝都受天子调遣,还是天子派将官入召国治军,召王与召太子都愿奉旨而行。只有一点——”程潜之顿了顿,也是微微一叹,“召太子之意:玉室必须放召太子妃、也就是璃公主归回夫家,如此,风族则万事可应。”

蔚璃沉默不言——子青愚蠢,何苦痴心!岂不知这样要挟正是犯了玉家太子之大忌!

程潜之等了她许久,也未见她有应答之意,便又说道,“我来时,家父曾有叮嘱,嘱我——召太子之痴心不可负,璃公主之心意不可强,凌霄君之诡计不可不防。是以潜之不敢妄言……”

“我若是央求先生妄言呢?”蔚璃苦涩一笑,此身又陷茫然,“先生可还记得在越都时,濯儿于澜庭承受鞭刑,青府门前将士愤慨,几要起兵兵谏太子。是先生逆行奔来,晓以形势,谏以良策。而我蔚璃依先生之言,宁与王兄抗争,宁使将士为祭,也要扶助皇室平乱,襄助太子还朝,而今铲除莫党,终得这半朝清宇。

只是天家所谋,可也不只是肃清朝党,更是要削除藩王。天子已废我兵权在先,太子又夺我国中名将。先生以为——何为天下大势?何为正道?何为逆反?我东越功成至此,是该功成身退,还是进而……进而助天子再收四境兵权,平覆四境王族?”

程潜之静听她言,知她心有不忿,又有不甘,可是更多的还是不舍罢!她若舍得……局势也不会至此!待稍作思量,他又继续说道,“璃公主岂非心下早有论断!?你既然肯替凌霄君为说客,就是希望召王能向璃公主一样交出兵权,两下相安。而召王也愿意求安,只是召太子心有不甘,此事大约也出璃公主所料。璃公主若问潜之拙见,潜之以为——

息兵戈,乃万民之幸。起狼烟,则天下涂炭。召王不交兵权,玉室必然伐之。召王交出兵权而玉室不放璃公主归召国,则风篁起兵。此样两难境地,也惟有请璃公主……回去再劝说劝说凌霄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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