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为念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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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十七年夏,南召太子风篁阵兵琼庐关,质问天子诛杀召王之罪。

彼时,天子病卧太华殿,已然残烛之势,惟有皇太子玉恒临朝听政,甄选使臣,欲派往琼庐关与召太子讲说召王遇刺实情,劝其息兵止戈。而同时皇太子又忧心谏劝不成,唯恐皇境边关有失,特调派了镇远侯擎远领东越五万大军自芜良关奔赴琼庐关驻守。

而西琅境内,公子夜玄挑拨东宫夜丹与将门覃家的不睦,至使覃家背离东宫,转而助阵夜玄阵营,东宫就此失势,加之琅王老迈,西琅朝堂一时间竟受夜玄把持。当下夜玄又得溟王回信,称昔王族愿襄助用兵,与夜氏共攻东越,共伐玉室,以报旧年里溟王后妃被越王所占、昔族公主被玉室残杀之仇!

帝都凌霄宫内,因着近来诸事纷扰凌乱,蔚璃又搬回至凌霄殿上,以襄助太子玉恒理奏疏、核兵力、参阅朝政。太子玉恒为着内忧齐门、外患南召亦是终日忙碌的不可开交。

这夜,总算诸事稍见眉目,兵马调派妥当,玉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凌霄殿,又近午夜时分,见着内殿尚有灯火明亮,不觉心头暖意涌动。多少辛劳,岂非就是为着一盏守候的烛火。

宽阔的桌案前,蔚璃正伏案抄书,灯影里映着她皎皎容颜,一身凉衣轻掩着她雪色肌骨。

这女子畏暑贪凉,入了夜总要早早涤去一身纤尘,专拣那轻纱薄锦略遮娇羞。玉恒见了又是微微叹息——她只自顾清凉,可想过他之炙热?!含笑向她身边坐了,一面取案上清茶,一面悄声问说,“璃儿这么晚不睡,又在忙些什么?”

“给王兄写信。”她依旧是如常地眉眼不抬,专注于自己笔下。

玉恒又向前凑着看了,见她是从一页纸誊抄到另一页纸,且抄的异常认真仔细。“为何还要誊抄一回?若非紧要,这样事倒是可以交给宸儿去做。宸儿近来代我拟写诏书,字体倒是练得十分工整了!”

“云疏教出来的,焉有不好的!”她还是各样嘲讽讥笑。

玉恒并不计较,只淡淡回一句,“总有例外……非吾力可成,非吾愿可求,却是耗神最多……”

蔚璃这才抬眼看他,瞧他那般可怜模样,也是一半娇嗔一半取笑,“云疏倒还有甚么不满!我这不是已经在誊抄仔细了吗?我知之前那字写的太过潦草,只怕王兄看不明白心里焦急,这会儿不是又抄写了一份!”

玉恒笑笑,“我的璃儿几时也学会了温柔体贴……到是越发可爱了!”说时忍不得在她耳鬓掠过一吻,嗅得她发底藏有淡淡的木兰花香,“璃儿染了我的熏香?”她终于认了这份归属?

“是啊!”蔚璃一面抄信一面慵懒应他,“我还霸占着殿下的寝榻,还偷穿殿下的衣服,还饮殿下之香茗,还食殿下之肉糜……亏得殿下供养,这宫里倒也没有一件是我蔚璃的东西?”

“璃儿不弃……云疏就是璃儿的……”他又贪恋地悄悄扯她衣领,吻向她雪颈细滑。

“休闹!你又不是个东西!”蔚璃嗔恼着将他推开,才觉自己这话像极了玩笑,不禁笑着看他,“云疏今日莫不是成了甚么功绩?倒似颇有闲情呢!派去琼庐关的使臣可选定了?我再说一回呢,那澹台羽麟绝非适宜人选。他虽聪颖,能机警应变,对你又精忠不弃,可他终归是商贾之家,非朝堂公卿,若以他为使臣岂非有辱召太子之尊名?更何况,澹台家世代为南召臣子,岂可与自家君王对峙殿堂?”

“羽麟已然回了南召。”玉恒叹息着不得不端坐回原位,这女子时而多娇,时而警觉,当真一点也不顾念他的心焦吗?——“是澹台老宗主召他回去,想来也是风篁向澹台家施压,毕竟召王室国库银钱大半是来自澹台一族。兵马动,粮草集,风篁又怎会放这样一只钱袋在外游荡。说来,他此番用兵筹谋倒也颇见王者之风。”

蔚璃不理他对风篁的格外赞誉,只取笑着问,“如此说……云疏这回还真的是孤家寡人了?那个羽麟如何走时也不来辞行,就不怕我记恨了真的不还他银钱吗?”

“这倒也是我听到唯一可说得过去的赖人帐目的理由了!”玉恒也闲饮清茶陪她说笑。

蔚璃也笑,又问,“那么倒底派了谁人往琼庐关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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