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钮钴禄陈泰不够勇(2 / 2)
“有死无生,刀山能上,火海能闯,扛住一阵,我们都将为闯军立下大功!”
清军在肉搏乱战中还能突然拉开一点小小的空间,然后射出一阵密集的乱箭,把闯军吓了一大跳。好几支箭矢都是冲着洛彬射过去的,洛彬在随营学堂的一个同学,也是这支部队的二把手猛然跳到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箭矢,这一箭正好射中他的喉咙。
他倒在了洛彬的面前,还用颤抖的手举起盾牌来掩护洛彬。可洛彬已没有时间好好照料一下同窗的遗体,巴牙喇挥砍过来的大刀让他再没办法闪避,只能用左手的手臂硬接下来。
刀锋狠狠切入洛彬的身体里,直到碰到肩胛骨后才停顿了一会儿。洛彬顺势用左臂把长刀夹住,他自己向前迈出一步,狠狠将腰刀刺入敌人的胸腹之间。
可转眼间他就感到手感不对,巴牙喇的双层盔甲使得腰刀没能全锋没入。敌人随即将长刀拉了回来,只是用力一扯,他的左臂就几乎被斩断,只剩下一半的骨头和肌肉连接在肩膀上。
洛彬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几十名八旗兵的突击,却几乎让二百名闯军支撑不住。紧张的形势让他根本感觉不到肩膀的痛楚,只是右手拼命把腰刀继续刺进去,直到完全贯入鞑子的腹中,然后用力搅动,再像拔出刀鞘似地抽出来,带出一道使人心惊的血花。
闯军的反攻之猛烈,让陈泰心中升起了和洛彬同样的想法。他不知道眼前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人,这种坚韧的战斗力,让陈泰联想起了松锦大战最后的阶段,洪承畴身边那些抵抗到最后时刻的明军边兵。
他们有一种同样的气质,那就是在足够粮饷资源的支撑下,汉人将士的正常战斗力,就可以让关外不可一世的野人们感到不可摧毁的坚韧。
陈泰亲眼看到了洛彬是如何杀死了那名他熟识的噶布什贤超哈前哨兵,他心中升腾起强烈的怒火,愤恨自己的无谋,让满洲人遭遇到不必要的损失,也愤恨面前的敌人为何没有立刻转身逃窜。
陈泰身旁的两名前锋军用身体把闯军人墙撞开,陈泰则抓住时间,他往后退了半步,搭弓射箭,几乎只在半个呼吸间就把箭矢发射了出去。
这一枚重箭正中在洛彬的头盔上,把他的笠盔砸出了一个相当大的破洞,可是不幸位置偏高半寸,没有贯进洛彬的额中。
反应过来的闯军将士又汹涌地堵了过来,他们用人数优势把几十名巴牙喇甲兵半包围了起来。砰砰砰的一阵密集响声,十多名还在后面装填火药的铳手终于不失时机地进行了一轮齐射。
陈泰还没反应过来,三发或者更多的铳弹便击穿了他身上的两层盔甲,那些铅弹像是铁钉和利剑一样,不留分说,挟带着猛烈的冲击力将陈泰的整个上半身都击飞了出去。
他全身失去重心,向后栽倒,继而周围的闯军刀牌手便一拥而上。一把长刀切开了陈泰的喉管,另一刀则直接劈砍在了他的脸上。
钮钴禄·额亦都的孙子,彻尔格的儿子,就这样被蝼蚁似的闯军士兵剁成了一滩肉泥。
洛彬捂住了左肩上的伤口,兴奋地大叫一声,已把几十名下马白甲兵半包围的闯军将士们,更加奋勇突进。
全副武装的满洲大兵也只是普通的人类,他们挨了一刀、中了一箭后,一样会有致命伤,一样会死在战场上。
清军的精锐正在遭到最无意义的损失。
洛彬喘着粗气,左肩的剧烈痛楚正在慢慢传来。他半眯着眼睛,想要为目前的胜利露出一个笑容来,可却只能扭曲地惨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一名士兵刚想扶他一把,就被一枚箭矢射中侧颈,栽倒在地。洛彬偏过头去,还没看清是什么人的攻击,就被飞掷过来的一支短矛刺穿头部。
洛彬来不及思考什么,身体就被带着向后飞了出去。同样在率兵追击明军残兵的遏必隆敏锐发现到了陈泰撞到的硬茬,他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可惜没能救下陈泰的性命,却给了闯军这支哨兵小部队以致命一击。
可遏必隆掷杀洛彬并未能给他带来半分的喜悦,他打马接近犹自在激烈抵抗的闯军阵地,惊异道:
“这些人不是明军!他们是什么人?穿着的衣甲样式和颜色,都和明军不大一样。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遇到了什么敌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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