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1 / 2)
楚珩古井无波的眼神扫过来, 他们一下也不敢再动。
楚珩端正地将棉花糖在床头柜放好,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 凝视许久至天明,手里都是糖浆融化的粘稠物。
他本来是个很严重的洁癖。
苏清跟他分开就回了西城区的小四合院,还把顾长君和顾小细都接过来了安置。
刘老头知道他要找房子就执意要把小四合院租给他。
他想着老爷子一个人年纪也大了,孤苦伶仃的,租房是小事,想有人陪是真的,便答应了下来。
顾小细嘴甜会来事,一会就把老爷子乐得合不拢嘴。
搬来这边也有好处,以后他出去工作了,这一老一少可以互相照顾,顾长君的病也可以就近得到老爷子的治疗。
苏清仔细把房间打扫出来,铺好床单,让顾长君和顾小细早点睡觉。
顾长君倒好哄,他本来就是记忆受损,不发疯就是个挺正常的孩子。
顾小细窝在被子里磨磨蹭蹭不肯闭上眼,苏清也走不了。
你再不睡我不管你了。
你能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吗?顾小细期期艾艾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可能是换了新地方没有安全感,苏清也能理解:好吧,不过今天搬家弄得太晚了,我只能给你讲一个,听完必须睡觉了,小孩子不可以熬夜。
为什么?
熬夜长不高。
不管顾小细对大人就能熬夜了吗的疑问,苏清开始搜罗房间里遗留下来的故事书。
说来这房间还是苏兮住过的。
怎么讲睡前故事也有学问,他下意识抵触那些公主王子的童话故事,
这种不切实际的公主梦,只会教人软弱天真,依靠别人才能存活。
也可能是他偏激了,但有苏兮的前车之鉴在,他不得不提个心眼。
从前有
有一个国王!
不,是有一个孤独的老爷爷,他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老木匠,有一天他把一块木头雕刻成了一个木偶,并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他叫他匹诺曹。
哦,好吧顾小细兴致缺缺。
老木匠对匹诺曹很好很好,给他穿上漂亮的衣服,还买来书包和书本送他去上学。但匹诺曹却为了贪玩撒谎,弄丢了爸爸,仙女姐姐告诉他,要做一个勇敢正直诚实的人,如果再撒谎,鼻子就会长长
顾小细摸了摸鼻子:匹诺曹的爸爸找回来了吗?
找到了,他们在鲸鱼的肚子里相遇,彼此拥抱亲吻,发誓再也不会分离
顾小细听得逐渐入迷,在苏清合上书时,轻轻拉了拉他衣袖:我以后也会做个好孩子。
苏清笑了笑,低头在她额上一吻:好孩子的奖励,晚安。
顾小细激动地拉开上被子滚进去。
带上门出来,苏清目光黯淡一瞬。
诚实勇敢,他自己都没做到的事情。
打起精神又到隔壁看了看顾长君和老爷子,看他们都睡得踏实香甜,才去浴室打理自己。
送他们过来的厉海天还没走,叼着跟没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清,厉海天想了想,还是跟进卫生间,明天你的团队就能安排好,还有经纪人
嗯。
嗯,厉海天跟着嗯了声反应过来,不是嗯,我是想说,唉!其实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慎重考虑一下,虽然我嫉妒他,可也不得不承认,他对你这么好,那么喜欢你
苏清在用水打湿自己的脸,让疲惫的身体吸取水分,闻言宛如一点就着的炮仗,转身间甩了厉海天一身水。
你也觉得我不可理喻,无理取闹,跟他分手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呃那倒不是
苏清解下发绳,在洗手台翻找什么:难道所有人都说他对我好,这么喜欢我,我就必须诚惶诚恐解释,感激他的那点宠爱?
难道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做的那么好了,是个那么完美优秀的对象,我就不能否定他?
还是你觉得他身份高贵、天之骄子、已经是我能选择的最佳对象,我就必须接受他?
他翻找的动作突然停下来,找到了要找的东西,一把剪刀。
世界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即使再激动,苏清还是顾忌着其他人压低声音,情绪却完全没办法控制。
他眼睛红红的,泛着湿润的水光。
厉海天无辜被迁怒却没有一丝不平,他看着眼前这个苏清,心里只为他心疼。
在外面没办法诉说,只能躲在卫生间无能发泄自己的压力。
脸上那种难过又悲伤的样子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发泄归发泄,别拿这么危险的东西对准自己啊!
没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厉海天哄着他,阿清等等,你先松手
是,是我先招惹他的,为了图他庇护,擅自缠上他,现在我作茧自缚遭报应了吧,我还给他苏清沉着脸一刀一缕,剪掉了那头快及腰的长发。
减掉的头发不断扔在洗手池,厉海天看准时机把他的剪刀夺过来:苏清,你冷静点!
苏清还不如继续跟他抱怨楚珩呢,也好过现在面无表情剪头发的模样。
你知道的,阿清,我一直尊重你的选择,这世界上没人比我更在乎你的感受。
厉海天掰过他肩膀:所以我才希望你,偶而也做一个任性的人,收回那个分手的决定吧,你看看镜子里,你有一丝丝高兴的样子吗?
他真的后悔答应苏清的合作计划了。
那分明是一脸支撑不住要哭出来的表情。
洗手台前的镜子里,苏清怔怔凝望:我还不够任性吗?
厉海天给他气笑了:任性的人应该只会自己着想,只要自己过的舒舒服服,不管任何人的看法。
换作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像苏清分手分得那么果断。
有那么厉害的男朋友护着、宠着、爱着不好吗,安安心心当一个软弱的米虫,不用管任何事情,何必考虑那么多。
你想做的事情交给我,我一定会揪出那些幕后的人,毕竟我也不想有人在背后打我公司的主意,你想照顾的人也可以告诉他,软弱和依赖并没有错,你可以在一个人面前不用要强。
苏清身子晃了下,撑在了洗手台。
抗压能力就是这样,稍微松懈一瞬,疲惫感便如水涌来。
阿清厉海天皱眉还想劝。
苏清拿毛巾擦干净了脸,走出浴室: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必再提了。
他就没这个享福的命,也做不来楚珩笼中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翌日,苏清慧剑斩情丝的后果就是必须来理发店,寻求托尼老师的帮助才能挽救那一头狗啃似的头发。
托尼老师表示了谴责:这哪个小孩趁你睡着给剪的,太欠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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