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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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欣慰的,是昨夜玄镜司趁防备空虚潜入章家别苑,因章家的护卫被卢珣他们杀得七零八落,夜幕里进出皆如无人之境,不废吹灰之力。那座库房中,果然偷藏了成堆的军械,且上头皆没有朝廷铸造的徽记。

可见章家仗着早年投诚之功,何等肆无忌惮。

而昨晚卢璘兄弟合力,虽无盛煜坐镇,仍将章家从庭州派来的那条大鱼捕入网中。只是激战在所难免,玄镜司虽大获全胜,却也折损了不少兄弟。

盛煜闻讯,面上唯有寒意。

待副统领赵峻赶到时,由赵峻亲自押解,将人送进玄镜司牢狱严审。

这些事一件件处理完毕,已近晌午。

夫妻俩用过饭,魏鸾精神头好了不少,遂套车回城。

盛煜既已钓出章家的暗桩,这番对决后亦无须再隐藏行踪,与她一道回曲园。入城后经过五香斋,因魏鸾闻着道旁馄饨的味道清香诱人,还陪她下车,各自吃了一碗。出得店铺,迎面还碰上了出宫办事的周令渊。

东宫仪仗威仪,清道而过。

盛煜怀里揽着魏鸾,亦避让在侧,目光与周令渊相撞时,似有火花四溅。

——自镜台寺刺杀案后,先是周令渊被禁足,踏不出东宫半步,后是盛煜装病幽居,不曾在曲园外露面,彼此从未打过照面。但两人的隔空交锋实则愈演愈烈,在太子妃被废,东宫颜面尽失,章家锋利爪牙被拔后,有些事就差一触而发。

盛煜势如破竹,步步紧逼。

而章家没有退路,被裹挟着的周令渊亦不愿退让分毫。

两人各自目露锋芒。

一瞬对视,在周令渊瞧向魏鸾时,盛煜微微侧身,拿脊背挡住他的视线。

魏鸾则始终恭敬避让,在人群里垂目。

不曾察觉两个男人的眼神交锋,亦不曾察觉盛煜护食的姿态。

她此刻记挂的是魏峤夫妇。

果然,夫妻俩刚到曲园,门房到竹编镂金的墙门边来迎时,便禀报道:“敬国公府派人问了好几回,问少夫人近况,说一旦少夫人回来,便让咱们递个消息过去。主君——”他请示般看向盛煜,“这就递消息过去吗?”

“去吧。”盛煜自未阻拦。

很快,魏峤便带着魏夫人赶过来了。

……

魏峤这两日过得颇为煎熬。

先是章家送来消息,说岳母章太夫人病势沉重,虽搬到了郊外别苑的温泉附近将养,太医却束手无策,怕是熬不过这两日了。来递信的是章太夫人身旁颇受倚重的嬷嬷,当初看着魏夫人长大的,教导陪伴之情不浅,说话时神情含悲,欲言又止。

魏峤因当初章皇后的事,心存顾虑。

但魏夫人却顾不上那么多。

听闻亲生母亲重病将死,又是这些年十分信重的嬷嬷亲口报信,血脉至亲,她即便明知前面是坑,怕也要忍不住跳进去。更何况,在私心里,她总觉得章皇后那样歹毒是因身在宫闱、步步险恶,被章太后教成了那样。

对于亲生母亲,她并不愿想得太坏。

是以即便魏峤当时隐晦阻拦,魏夫人仍受不住担忧心焦,当即答应与嬷嬷同去。

魏峤没法拿猜测组织她,只好陪她前往,多带几位随从。

谁知夫妻俩到了章家别苑,竟被窦氏公然扣下,随从亦被人看守。

直到两日后,才被送回魏家武师的手中。

魏峤当时就觉得不对劲,还以为是魏峻察觉异样,跟章家撕破脸皮后才派人来接,谁知回到府里,才知道竟是魏鸾带人去讨的!而夫妻俩登车时,跟前只有接人的武师,并不见魏鸾的踪影。

那一瞬,魏峤想起了别苑外的青帷马车。

软帘落下时,里面坐着的必是魏鸾!

他当即派人去曲园探消息。

得到的回答,是魏鸾当日乘马车出城,尚未归来。但少夫人留了话,说若敬国公府派人来询,只说曲园自有安排,叫他们不必担心,也千万别出门,静等消息即可。如此说法,愈发坐实了魏峤的猜测与担忧。

亦明白章家此次行事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愤怒憎恨之余,将此事细细说与魏夫人,叫她明白章家的险恶居心。

魏夫人虽性情温柔,却不愚钝。

当日赶着去别苑探望,是因这些年母女情深,她不愿将母亲往坏处想,更不敢拿母亲的性命去赌——否则,若章太夫人当真重病而死,她不止失于孝道,若因此耽搁,没能在榻边送母亲临终,定会成终身之憾。

但窦氏强行扣留,魏鸾被迫去当人质,已是事实。

魏夫人满腔心痛霎时变为担忧,而后涌起浓浓的愧疚与悔恨。

夫妻俩满心焦灼,不时派人探消息,听得魏鸾归来,忙赶往曲园。

此刻,他们被请到北朱阁的厅中,魏夫人瞧见女儿病弱的模样,想着窦氏翻脸后刻薄寡情,女儿在章家那座别苑必定吃了许多苦头,而这些皆因她心软寡断而起。她身为人母,非但未能刚强庇护,反倒失于警惕给她添乱,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泪水便滚了出来。

魏鸾知她难过,亦红了眼眶。

母女俩抱在一处,好半天才止住啜泣。

而后说起经过,魏鸾只说有惊无险,除了染上这场风寒外,并未吃半点苦头。

宽解过后,反安慰起魏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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