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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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乔媛她出不去啊,那个老东西太凶了。”陈太太为难道。

“她不睡觉吗?十二个时辰大睁着眼看着你们?”绣珠再忍不住,翻着白眼抢白道,“一大家子活人,被一个老太太整得团团转,个个都是窝囊废。”

“姑娘你不知道,她刚到两日,就把我们家房契地契都骗了去,又让她的侄子带着家丁,连夜拉走了三姑娘的嫁妆,俊青又辞了差事,我们一家如今都靠着她才没有饿肚子,我们也是没有法子。”陈太太哭诉道。

“等我见到父亲,就帮着三姐姐要回嫁妆。”乔容说道,“不过呢,嫁妆是我三姐姐的,不是聂太太的,也不是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陈太太哈着腰道,“这几个月我们一家受老东西的折磨,儿媳妇替我们说句话,就会挨她的打,我也心疼儿媳妇,后悔以前亏待了她。”

乔容没再说话,搭着绣珠的手上了马车。

到了大井巷,张阿大听到门响,急忙迎了出来,责怪宝来道,“这一晚上跑哪儿去了?”不待宝来回答,看见乔容和绣珠跟在他身后,忙说道,“进屋里说话。”

张阿大老伴两年前没了,独生女儿已经出嫁,住得不远,隔三差五回来给父亲做些好吃的,清扫院子浆洗衣服,小院子里收拾得干净整齐。乔容和绣珠进屋坐定,宝来说声等着,跑到厨房端来热腾腾的豆浆和一碟子金黄的油炸糯米糕,笑说道:“吃饱了再说话。”

“有热水吗?”绣珠问道。

宝来挠头:“喝粥就行了,怎么要喝水?”

“姑娘家爱干净,先洗洗再吃饭。”张阿大说道。

宝来这才明白,带绣珠去打了热水,绣珠服侍乔容到屏风后擦了手脸漱了口,为难说道:“没法换衣裳了。”

“这时候没那么多讲究。”乔容笑笑,“你也洗把脸,吃饱肚子好好睡一觉。”

宝来风卷残云,乔容刚吃半块糯米糕,他已经抹一下嘴说吃饱了,然后进里屋跟张阿大小声嘀咕乔容的境况。

张阿大听了忙出来对乔容道:“我闺女出嫁前住西厢房,出嫁后也常来,她的屋子没动过,还是姑娘家的摆设,你和绣珠就住她的屋,我和宝来避嫌,住到铺子里去。”

“那怎么行……”乔容话没说完,宝来喊道,“铺子里不能住,都是棺材,吓死人了。”

“我住了一辈子棺材铺,好不容易你来了,指望你接我的班,害怕得直哭,还得我去。”张阿大摇头叹气,“怎么回乡挑中了你这个臭小子。”

“那我还上当了呢,我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是卖棺材,还不如给人倒尿壶呢。”宝来哼了一声。

“那你回去就别来了,怎么又来了?”张阿大笑问。

“我还得赚银子呢。”宝来鼓了腮帮。

“就这么定了。”张阿大笑着对乔容和绣珠摆摆手,“慢慢吃,吃饱了睡觉去。”

西厢房中暖和温馨,乔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不想身子一沾床,很快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后,绣珠依然沉睡着,轻手轻脚起来,出了房门,张阿大正坐在院中石桌旁晒太阳,忙问道:“阿大,可有人来找我?”

“没有人来找。”张阿大示意她坐下,拿起石桌上一封信递了过来,“我这儿倒是有一封信,是来宝走前留给你父亲的。”

乔容接过信一瞧,拿火漆封着,她不好当着张阿大的面拆开,只是疑惑问道:“来宝?是谁?”

“徽州山神庙避雨的那个秦来宝,你给忘了?”张阿大笑问。

原来是他,乔容低头看着信。

张阿大说道,“宝来回徽州那日的傍晚,他寻到我这儿来,告诉我宝拉的去向。我刚好饭菜上桌,招呼他一起吃饭,吃过饭不想走了,说我这儿僻静,不会轻易招人耳目,办事方便,要住在我这儿,我就让他住了宝来的屋子,他跟我说,阿大,我不姓秦,也不叫来宝,不过呢,为着方便,你还是叫我来宝吧。”

“不姓秦?”乔容心里咚得一跳,“那他姓什么?”

“他没说。”张阿大摇头,“估计来头太大,不方便说。”

“阿大怎么知道他来头大?”乔容问道。

“他能救乔财神出狱,不是等闲人物。”张阿大笑道。

“他救我父亲出的狱?”乔容问着话心想,他竟然能说到做到。

“住到我这儿后,他早出晚归,每日四处奔忙,我问他在忙什么?他说我要救乔财神出狱,我吓了一跳,知府大人都做不到,你能做到?他嗤笑道,阿大也算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相信崔知府的话?于是,他跟我说了乔财神一案的来龙去脉。”

两江袁总督被查办后,乔财神受了牵连,朝廷下令罚没乔财神名下所有店铺收归官府,并密旨给崔知府,派兵围了乔府。

乔财神明白这是要抄家的意思,告诉二位太太保命要紧,万万不可向外转移财产。

半个月后,崔知府接到密报,有人为乔府藏匿金银珠宝,足有二十万之巨,崔知府到乔府问罪,乔财神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于是被捕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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