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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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容自顾坐了,指指对面椅子对老婆子道:“坐下说话。”

老婆子两眼依然盯着那银锭,犹疑着不肯坐下。

乔容将其中一锭银子递在她手中:“坐吧。”

老婆子这才痛快坐下。

唐棣不动声色站到乔容身后,将手中匕首收了回去。

老婆子神色一松,对乔容道:“有什么话,你问就是。”

“你夫家姓什么?”

“姓陈。”

“几个孩子?”

“就阿苗一个。”

“为何装瞎?”

“阿苗他爹死后,我哭得生了眼病,周围的人可怜我们母女,常有接济,后来眼病慢慢好了,我怕没了好处,就装着没好。”

“阿苗知道你是装的吗”

“怎么能让她知道?她知道了,就会指望我出去干活赚银子,她好在家躲懒,嘴上又没个把门,到处乱说,不白装了?”

“你一直住这儿吗?”

“原先住道济村,也是给人家看房子,阿苗给茶楼的老板娘做丫头,去年五月里,李老板夫妇要搬走,为我们重新找了这个住处。”

“五月初几呢?”

“五月初七。”

“这所院子的主人是谁?”

“不知道,自从住进来后,没见主人来过,跟隔壁的阿婆打听过,说这院子原是一位姓柳的翰林老爷的,前年冬天,柳老爷去世了,家里没个一儿半女,也没个着近的亲戚,有两位中年人来操持的葬礼,葬礼办得很体面,都以为那两个人是柳老爷的远房亲戚,下葬后那他们一把锁锁了院子,他们跟邻舍说,是替他家公子来的,以后这院子是他家公子的了,问那公子姓什么,他们不肯说,打那以后,院子一直锁着,直到我和阿苗搬进来。”

“你搬进来后,可有人来过?”

“没有没有。”老婆子摇着双手,“搬进来之前,老板娘就嘱咐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我白日都关着院门提防,没有人来过。”

乔容捏一下手,思忖该怎么问下去,唐棣接着问道:“可听到过什么动静?尤其是夜里。”

“你们怎么知道这院子闹鬼?”老婆子身子一缩,悚惧看着他们。

“怎么闹鬼了?”乔容忙问。

“刚搬进来的时候静悄悄的,他们也机灵,观察我们呢,没过几天,一看我们就母女两个,阴气盛阳气弱,就弄出了动静,先是在前院闹,扑通扑通嘁哩喀嚓的,后来就闹到了后院,阿苗睡得跟猪一样,我老太婆睡得浅,总是被闹醒,他们就在床底下,声音发闷,咚咚咚怦怦怦的,有时候还隐隐约约说话,一直闹到七月头上,眼看就是七月十五极阴之日,到时候他们还不得蹦出来把我们母女给吃了?我就让阿苗去洞霄宫求了几道符回来,别说,还真灵验,贴了不到三日,静悄悄得再没了动静。”老婆子说着话,指一指门上贴着的符纸,“还在那儿呢,我没敢摘下来。”

“眼看又是七月十五,你这符纸也该换了。”乔容将另一锭银子递在她手边,仰脸看一眼唐棣。

“走吧。”唐棣说道。

二人起身就走,老婆子在后说道:“求二位大侠,我装瞎的事,别说出去。”

“不会,不能断了你的生路。”唐棣说道,“就当我们没来过。”

“二位大侠是明白人,你们会发财的。”老婆子喜悦说道。

二人出了院门,乔容忍不住,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唐棣道:“雌雄大盗,二位大侠……”

唐棣也笑:“觉得有趣?”

“太有趣了。”她笑道,“你那一刀,我以为要刺到她,没想到她那么敏捷,我当时险些笑出来。”

“她不经诈,到底不是老江湖.”唐棣一笑,好奇问道,“你怎么想到用两个银锭去收买她?区区四十两,竟能让她知无不言。”

“唐少将军不知民间疾苦,区区四十两,够他们母女吃个三五年了。”乔容靠进他怀中叹一口气,“在延溪的时候,有一回想收买马婆子替我传信,一对二两的银锞子,就能让她两眼放光,当时我也很惊讶。”

“就是说,这四十两对她们来说,是一笔横财,难怪她愿意卖女儿。”唐棣笑着摇头。

手牵手到了巷口,他抱她上马,回程信马由缰走得很慢,她的笑容渐渐凝结,叹气说道:“有趣归有趣,来这一趟,更加扑朔迷离……”

“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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