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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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芙提是被闹钟叫醒的。

可她记得自己没定闹钟,也没有任何从疲惫里挣扎而起的感觉。睁眼一看,居然是早上十点。

打工人的打工魂瞬间觉醒,安排表写的日程还历历在目,她一边踢踏着拖鞋冲进浴室,在看见镜子里凌乱的自己时,一边回想起了一切。

……完了。

完了。

甚至都还没到立秋,芙提却打心底升起一股悲凉来。

她酒量很差,但不会断片,发生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乐明厘震惊到磕巴的语气,她在走廊里被摁着顶弄的触感,还有进来以后……

芙提下楼的时候腿都软了。

好在现在已经很晚了,餐厅里没什么人。她打开微信才知道今早的拍摄有事耽搁了,但保不齐这个“有事”是段昱时创造出来的。

芙提拉开凳子坐下,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盘子的颤抖。

乐明厘和她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两人竟都无言以对。

对方端着盘子战战兢兢地坐下了,里面装着一个牛奶小面包、两块西兰花、半个鸡蛋和一截鳕鱼肠,显然是也没吃早饭。

芙提好心提醒,“小心拉肚子。”

乐明厘点点头。

芙提又说,“昨天……”

对方把食指抵在唇边,示意她不用再说。等芙提真噤了声,她便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从头到尾没发过声,却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再看她一副“我一定会替我的好朋友保守秘密”的模样,芙提嚼着的面条都有种失去味道的错觉。

不过……嗯……这样也好。

也好……

芙提没想着解释,反正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越描越黑。况且以她对段昱时的了解,有了一次,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缠上来。到时候再解释也不迟。

就这样!

翻篇吧翻篇吧。

芙提一边吸溜一边想。

可吃到一半,乐明厘还是没忍住,凑上来问,“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大不大?”

安静的餐厅突然响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导演组说的有事,其实是考虑到昨晚有几个人喝多了,担心今早录制会效果不好,才干脆把时间延后了。

这本来就是个细水长流型的生活类综艺,太体制化反而遭人嫌。

于是在询问过后,摄影组进了几个嘉宾的房间采了几个他们刚睡醒的镜头就当了事了。

杜若松前脚关上门,段昱时后脚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昨晚走得那么快,像脚底抹了油,”他挑起白眉,好不调侃,“怎么今天就转性了?上赶着来喝我的茶。”

昨天那樽茅台来头可不小,杜若松还是考虑到段昱时才带过来了。结果目标人物没喝两口就跑了,如果不是沉庭安哄着他,他非得告状告到段舒华那里去。

“你父母近来身体还好吧?”

他从个小黑罐子里倒出些白毫银针放到茶则里,热水滚烫浮起白雾,和阳台外被氤氲缭绕的青山一样朦胧扑朔。

段昱时接过茶匙,让它落回茶筒,才缓缓端起杯子。

“母亲还好,父亲健在。”

青味很淡,唇齿留香。

杜若松听得直摇头,唇边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他都快半截入土了,你还和他较劲。”

段昱时想起前段时间还出现在电影发布会上的段博裕,没接这个话题。

“望舒呢?我听说她回国了?”

这个就更不用提,“闲着呢。”

“一眨眼你们两姐弟都这么大了。”杜若松放下茶杯,上面回荡着小小的波纹,短短的芽头漂浮在上,“可惜没一个人有着落。”

在老一辈人的思想里,大抵叁十而立的立有一部分是留给“成家”的。

段望舒自然不用说。只是弟弟也这样不懂事、不着急。

“再过一阵子吧。”段昱时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杜若松本来也就提一嘴,年轻人的事情他不操心,更不替别人家的孩子操心。却不曾想得到这么个答案。

他再糊涂也懂了。

“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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