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 / 2)
看到留信的瞬间江逸就控制不住剧烈颤抖起来!
走了……他走了……
信上的内容他只看了开头就再也看不下去了,滚烫的泪水如同岩浆,将一双桃花眼烧得血红!
江逸死死攥着信纸,掀开被子,鞋也不穿,就那么蓬头垢面地跑了出去——
昏暗的街道上车来车往,江逸疯狂地不断超车,不停按着喇叭,对其他车主的咒骂充耳不闻!
车上,他不停给所有他能想到的人拨打电话,但凡接通,开门见山就是一句:“你见到唐晓秋了吗?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在哭,不停在哭,止不住地哭,却在别人给他安慰的时候大声骂了回去:“我他妈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我他妈问你唐晓秋呢?!”
他边骂边疯狂大哭:“有事的不是我啊!”
他抛下了一切自尊、优雅与高傲,恨不得跪着祈求所有人帮他一起找人!
王叔和朱教授一家,包括陆川和何云峰,甚至连青大的各个相熟的教授们都帮他一起找人。
火车站、高铁站、客运站、机场、他们在这些年一起去过的所有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可偏偏,就是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眼看天色渐亮,红了眼的江逸越找越疯,两只脚甚至都无法在同一个地方多停留一秒!
紧跟着他的陆川龇牙咧嘴地看着江逸满脚的血泡和小腿上鲜血淋漓的各种刮伤,终于忍不住拽住了他:
“江逸,所有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老大在信上不是也说了吗?他肯定已经不在青阳了!”
已经一整夜了,要是唐晓秋存心躲着,任他们再怎么找都不可能找到的!
江逸一把甩开陆川的手,却在下一秒再一次被拎着一双被江逸踢飞过无数次的鞋的何云峰一把牵制住了胳膊,任江逸如何挣扎都死活不松手。
“你给我把鞋穿上!”他大声吼道。
毫无意外地,地上的鞋又一次被狠狠踹飞,江逸疯狂地挣开何云峰,睁大的双眼猩红欲裂,他撕声喊道:“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找唐晓秋啊!去找他啊!”
喊完就要上车往下一个地点继续找,却被陆川和何云峰极其默契地一左一右联手按到了车上:“找不到了!”
“江逸你他妈给我冷静点儿!”
何云峰同样冲着江逸紧压在车顶上满脸脏污的脸吼道:“所有能找的地方,能找的全都找过不止一遍了!连他妈郊区的山上都找了,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老大给你留的信上都说了,他是要去外地看病,不在青阳了!你他妈就算再找八百遍他也不在青阳了!”
“你们知道什么?!”终于放弃挣扎的江逸贴着车身突然放生大哭了起来,“假的!都是假的!”
“他要死了!”眼泪疯狂地奔涌而出,嘶哑的声音用尽全力喊出了声,“他要死啦!!!”
何云峰和陆川一愣,不禁对视一眼,纷纷收回了压制江逸的手,不敢置信地再次跟江逸求证道:“你说什么?”
彻底崩溃的江逸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最后一根维持他站立的稻草,顺着车身滑下,软塌塌地跪在路边,失声恸哭道:“他活不了了……他活不了了!”
江逸低着头,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落,他却不在意,只是呜咽道:“他骗人的!我们说好了死了都要装进一个骨灰盒,他反悔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陆川连忙蹲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肩膀,满脸急切问:“怎么回事?医生不是说他身体没问题了吗?不是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吗?”
猛然抬头,江逸胃里一阵翻滚,剧烈咳嗽干呕起来,待稍稍平稳才哭着回答道:“他得了抑郁症!”
“他不说话也不哭不闹,更不会笑。我每天喂他吃饭,他都会假装吃下去,然后在假装上厕所的时候全部吐出来!”
“他每天一动不动,我看着他,就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绑了石头。”
“如果不是为了我,他可能一天到晚都不会动一下!”
江逸呜咽着说,“你们知道吗?前几天,他看着窗户外面突然喊了一声晓婉,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再后来,他就经常看着窗外发呆。”
“就在昨天,昨天他突然走到窗边,往外伸手,脚还直接踢到了墙上,我好害怕!”
他失声痛哭道:“我好害怕!”
“他控制不住了!”
他哭得鼻涕眼泪都糊满了整张脸,崩溃又绝望,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现在走了,你们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你告诉我,没人看着他他还怎么活?他要怎么活!!!”
被无助、惊惧和绝望疯狂撕扯的他痛不欲生地嘶吼:“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为什么?为什么!!!”
他跪在地上使劲用头撞着车门,早已没了神志,不停哭喊:“唐晓秋!唐晓秋!!你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不能不要我!!”
“我们说好了要死生契阔,说好了要共用一个骨灰盒!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要我!!”
“我都没答应,你为什么要反悔?”
“我不要你反悔,不要对不起,也不要你狗屁不通、没一句真话的信!我只要你回来!”
江逸渐渐开始喘不过气,只能靠哭声的惯性来维持自己短促的呼吸:“你回来!你回来好不好?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
“你不要吓我,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天色渐亮,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江逸无知无觉地跪在地上痛哭着。
一只手死死抓着自己痛得几乎不能呼吸的胸口,直到哭到迷幻,直接往车身上狠狠撞着头,嘴里只剩循环往复的一句:
“你回来好不好?”
“我求你,我求求你!”
眼看有不少人停下围观,甚至掏出手机拍照,陆川和何云峰一左一右地架起江逸的胳膊把他塞进车里,疾驰而去。
三天后,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就拖着一个简易的小行李箱飞快地冲进了唐家。
一路来到了唐晓秋家门口,刚敲一声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小逸呢?他怎么样了?”梁辰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味。
陆川伸手接过梁辰的箱子,皱眉回答说:“还在老大房间呢,门被反锁了,谁也进不去。都三天了,不吃不喝也不开门。”
“怎么不早点儿给我打电话?”梁辰紧蹙着眉头,快步走向主卧,直接抬手敲门:“江逸,是我!开门!”
门里却半天也没有一点儿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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