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的垂髫娇 第63节(1 / 2)
“你瞧,我口脂都花了。”
“我瞧瞧哪里花了?”他佯装认真地看了会:“亲之前都教你擦掉了,哪里会花。”
白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祁荀有诱骗她擦掉口脂,竟是为了亲她。
她拿雾蒙蒙的眸子去瞪他,祁荀抓着她的小手道:“好了好了,你不是有话想要问我吗?”
祁荀就是有这本事,将人哄骗进军帐,哄骗着接吻,到头来还能镇定自若地反问她道:“怎么不问了?”
白念冷哼了一声,决定一会儿多问些教他难堪的话。
可真当祁荀提及自己过往,白念还是不争气地憋红了眼眶,心疼地紧。
她知晓祁荀并非一帆风顺,可她也没料到,脱去衣裳后,他的前身后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
祁荀将一切都说得云淡风轻,彷佛尖锐的利刃只是轻飘飘地划过,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甚么。
白念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柔软的指腹触及他肩头最深的疤痕。
“这伤是怎么来的?”
祁荀抿了抿嘴,神色肃穆道:“我初来应郓,底下难免会有不服气的人。纵使施了些手段,除去流言碎语,可军营这地,到底是凭本事说话。营内有一资历颇深的副将,大约四十来岁。彼时,大致所有人都瞧不上我,只有吴副将不留余力地倾囊相授。可惜五年前,琉戊发起战役,我急于树威,做事激进了些。杀得狠了,便失了理智,最终迎敌时不甚中了一剑,是吴副将冲锋陷阵,挡在我前边,这才换了我的性命。我亲眼瞧着他的头颅被敌军割下,血注顷刻而上,染红了我大半件衣裳。”
他说这话时,声音并无太大的波动,只有凑近了瞧,才发现他神色哀恸,满是悔意。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老将军肯在祁荀最难的时候出手相救,祁荀必然感恩于心。可他却因五年前的年少轻狂,搭上了老将军的性命,他的痛楚可想而知,白念想宽慰,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说来不怕你笑,那时失了理智,又觉得心中有愧,已然顾不上肩口处没入的长剑。结束后,伤口边缘被利刃搅鼓地厉害了些,这才留下了这么深的疤痕。那场战役于我而已,虽胜尤败。”
白念俯下身,柔软的双唇贴在他的伤口处,轻轻吻了一下。再抬眸时,眼底蓄满了眼泪。
“怎么了?可是吓着你了?”
白念飞快地摇头,攀着他的腰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她总想说些宽慰人的话,又生怕自己一开口勾起祁荀不好的回忆,眼下能做的,唯有紧紧抱住他。
见她不肯说话,祁荀只好换了话题道:“你知道我为甚么放着文官不做,跑到应郓当个将军?”
白念被这话提起兴致,仰着脑袋问道:“为甚么呀?”
祁荀便同她讲起幼年的事,说起幼年,免不了提起宁远将军。
祁家与宁家是至交,侯夫人去将军府拜访时,总会带上祁荀。
将军府后院有一练武的空地,宁远将军见他有兴致,也不吝啬教他功夫。
“我对武将实则没甚么兴致,只因不愿事事听任于父亲,这才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故而初时,我只知蛮力,以为刀剑无眼,只能伤人,没少毁坏府里的陈设。可是后来,一场大战,将军再也没能回来。只因没打胜仗,所有人都在道他的不是,甚至是诋毁他。我想替他辩驳,可那时我才八岁,又有谁会听一个八岁孩童的话。”
“所以你是为了替将军洗涮冤屈?”
祁荀思忖了片刻:“是,又不完全是。”
亦或是说,来应郓前是如此,来应郓后,兴许就变了。
说巧也巧,他先前提到的,资历颇老的吴副将,正是宁远将军生前的副将。
二人皆尸首异处,听起来凄惨,可他却觉着,二人最凄惨之处,莫过于他们分明怀着一腔热血,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却无人可信。
听祁荀说了许久,白念眉头紧蹙。她也不知怎么了,在祁荀提起宁远将军时,心口处总是隐隐刺痛,他们分明没见过,通过祁荀的描述,她甚至能勾画出将军的身影来。
祁荀瞧出她面色极差,还以为身子还没好彻底,他伸手探了探白念的额间,虽不似昨夜那般滚烫,仍是有些余热尚未褪去。
“你也听累了,不妨我抱你回去歇着?”
白念想的尽是宁远将军的事,她“嗯”了一声,压根没听清祁荀的话。
直至整个人被他横抱在怀里,身子悬空时,方才反应过来。
外边这么多将士,若教他们瞧见,指不定怎么编排她呢。
白念推了推他的胸口,压低声音道:“你做甚么?快放我下来。”
“你脸红甚么?”
白念垂下眸子,小声嘀咕道:“会被他们瞧见的。”
祁荀脸皮厚,巴不得他们瞧见。应郓是他的治下,军营里也是同他出生入死的亲兵,教他们知晓也没甚么所谓。
若非白念的身世仍需瞒上一段时日,他恨不能让西梁上下尽知此事。
“瞧见又如何,迟早是要知道的。”
白念不依,笔直的双腿晃悠着蹬了几下。祁荀拿她没辙,只好将她放下。
他才松手,小姑娘便跟白兔似的蹿了出去。
因她来时抹了口脂,出营帐时,便已被人吃抹干净。不快些跑,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祁荀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好意提醒道:“跑慢些。别摔了。”
第66章 烫吗 念念,还烫吗
“跑慢些, 别摔了。”
这话传入将士耳里,他们怔愣着互望一眼。
“方才那声,是小侯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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