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夕劫走(2 / 2)
“一夕,你……你究竟……?!”离的如此之近,离草自是能感觉出他此刻身上那强烈的妖气,与以前完全不同。
但是,他明明妖力被封了,怎么会……
“你这小妖还不明白么,这家伙根本就是一直在作戏,骗你的!”苍绯冷冷一句道破了所有:“哼!本君早就说他并非善类,你这小妖偏偏不肯听信。”
不!不会的!一夕为什么要骗她?!
他们明明是同类!
一夕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冷看着莫长离,缓缓地开口道:“回去告诉执剑长老,他的徒弟现在我手上,想要救她便来找我!”
说罢,身形一晃,竟是带着离草就这般消失在了屋内。
莫长离急急追出屋去,却只见得外面一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弟子,而那男子的气息却已是完全消失,一丝都察觉不到。
未想此人竟这般深不可测,莫长离不由紧紧拧起了眉。
听他所说的话,似是针对执剑长老而来。
可是看离草方才的神态言语,竟似是认识那人……
莫长离一时无法将其中关系想通透,此事亦是耽搁不得,他将众弟子施法唤醒,又回到屋内,叫醒了楚璇玑,将方才之事告诉了她。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昆仑,将此事告知掌门与执剑长老。”
楚璇玑听他这般说,却是不以为然:“师父,离草本来就是罪徒,就算被杀了也不为过,何必还要劳烦执剑长老冒险去救她。”
莫长离摇摇头,温声道:“璇玑,不论如何,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可以决定的,还是要让掌门去裁度。”
楚璇玑其实心中恨不能离草就这般被那人杀了最好,但师父的话却又是不能不听,只得忍了下来,随同他一道回了昆仑。
*** ***
此刻在琼天宫内的慕流音独自坐于房中的案前,刚修书将遣送离草去蜀山之事用纸鹤传去蜀山,一面随手去拿案上的茶盏。
然而却发现杯子是空的,一时不由恍了恍神。
平日总有人会在第一时刻为他沏好最喜欢的敬亭绿雪,而现在,人不在,茶自然也无人再沏。
而整个琼天宫也冷清了不少。
不过只是一日而已,竟似过了很久一般。
本来应是早已习惯的生活,因为她而改变,此刻又再次回到了过去的生活时,竟是又不适应了么?
他唇角不由得扬起一丝苦笑。
罚她关入锁妖塔百年,她……想必心里还是会怪他的罢?
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他已别无选择。
他相信她,但那时所有证据与形势都对她不利,又有楚璇玑添油加醋,她根本无法逃脱罪名。
且不说明尘之死,就楚璇玑被下噬心虫之事,他很清楚是她体内的魔君所为,但,此事又如何能向众人公布?
一旦叫掌门与其他长老知晓,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界时定然是哪怕连同她的元神一道驱散,也断不能留下魔君这危险的根源!
所以,在掌门与其他长老察觉到她体内魔君之前,他必须先作出裁决,将她暂时送走。
虽然,这个刑罚对于她可能残酷了一些,但总比被驱散了魂魄的要好。
何况,蜀山还有个凌剑非,到时应该也会对她多加照顾。
当然,他更希望的是魔君会因着要被关入锁妖塔百年而脱出她体内,这是最好不过之事!
只是,他的这一番苦心,她又是否能明白?
心情有些复杂,慕流音微微皱紧了眉,实是无法摆脱现在这种心神不定的状态,最终起身出了房间。
然而,刚行至大殿,便见一弟子匆匆奔进来,向他道:“执剑长老,不好了,莫师兄回来说离草师妹被人劫走了,掌门正请您过去商量此事。”
被劫走了?!
慕流音眸光一紧,有几许凌厉之色掠过眼底,当即拂袖便朝玄光殿急步而去。
到了玄光殿,莫长离将事情又与他说了一遍,他敛了眉,神色凝重。
太清真人微微捋着长须,沉声道:“流音,看来此事是那人有意设的局,完全是针对你而来,只怕是魔族的陷阱。”
慕流音却是面无表情,淡淡道:“不管此人目的为何,他劫走的,是我的徒弟。”
所以,就算是陷阱,他也必须去。
太清真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再阻拦。
慕流音又转眸看向一旁的莫长离,蹙眉问道:“你说,小草唤那人一夕?”
莫长离点点头:“想来离草师妹应该是认得那人,只可惜他并未说在何处,却是不知要到哪里去寻他们?”
慕流音微微敛了眸,眸中隐隐绰绰闪动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一夕么……
若真是那个人的话,他想,他或许知道他们在哪了。
*** ***
南风馆内,一夕悠然地坐于桌旁,一身宽松的绯色衣袍,部分黑发散垂下来,如泼在肩头的浓墨,唇边勾着一抹优雅的笑容,正安定神闲地轻抚着他面前的琴。
离草身上仍为捆妖索所缚,只坐在一旁,双眸盯着他瞪得老大。
“一夕,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突然恢复了妖力?!”她当真一直都被他欺骗了么?
一夕顿住了手,似笑非笑地抬眸看着她,却是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小草,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傻。”
离草微微皱了皱眉,只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他定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下去。
“从一开始,我就是有意接近你,包括这家南风馆,亦都是我所有。”
离草依然只是蹙眉,似是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又似在意料之外:“是为了师父么?”
他对莫长离所说的话,她听着了,那话十分明显,是冲着师父而来的。
只是,他与师父又有何恩怨?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笑,身子向后微微靠了靠:“你知道么?城中死的那些人,其实,都是我杀的,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冤枉。”
这句话终于让离草变了脸色,眼底有不可置信,更多的却是一种沉痛。
她这般苦心地想要替他洗涮冤屈,可未想到头来却只是白费心思。
“你……是蛇妖?”她看着他,眸光微闪,缓缓地问了一句。
“你说对了一半。”一声叹息幽幽长长,仿如有许许多多深深沉沉的东西随着那一场叹息倾泻而出,以至闻之恻然:“我……并非真正的妖,而是妖与人所生的孩子。”
乍听他道出这样的事实,离草不免有些惊讶:“怎么会?人妖不是不能在一起么?”
“呵……”一夕微微一扬唇,带着讥诮与奇异的笑意:“人妖自是不能在一起,我的母亲是被凡人强暴之后才生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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