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遣去蜀山(1 / 2)
一句话立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那弟子身上。
离草听到“明尘”这名字时,不觉微微一诧。
她记得,送她情信的那位小师兄便唤作明尘,正是胥焱座下的弟子。
胥焱闻言,面色亦是一沉,斥声道:“明觉,没瞧见这么多人在,这般大呼小叫做什么?究竟发生了何事,慢慢说来。”
那唤作明觉的弟子这才喘着气神色惶惶地说道:“明尘师兄昨日一夜未归,他素来都规矩的很,若是有事都会与我等道明,昨夜竟一声未说就这般没回来,我与明尘师兄甚是交好,担心之下,便下山去城中寻。”
听他说到这,胥焱却是敛了敛眉:“你怎知他下山去了城里?”
“这……”明觉的目光瞟了瞟一旁的离草,神色带了些异样,支支吾吾道:“因为明尘师兄喜欢执剑长老的徒弟,还私下送了封情信,昨日我见明尘师兄去找她,因着想看戏便也跟了去,谁知她对明尘师兄甚是冷淡,没说几句便御剑下了山。而后明尘师兄也跟在她后面去了山下。我本以为明尘师兄追她去了,谁想晚上见她回来,却不见明尘师兄,不觉心中奇怪,等了一夜也不见明尘师兄回来,我担心明尘师兄是被拒绝心情不好不肯回来,这才下了山去,可谁知……谁知……”
他说到这一时竟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离草一听竟是扯到了她,面上不由闪过惊诧之色。
更未想那情信一事也被这样当众抖了出来,更觉有些尴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慕流音只是静静听着,眉却是紧紧蹙了起来,目光不时地瞥向一旁的徒弟,眸中神色微微变幻。
胥焱这厢正为离草违逆之事发怒,如今又听自己弟子竟喜欢这逆徒,当下怒气更盛。
直接冷斥一句:“那明尘究竟如何了?!”
明觉递上手中一件沾了血的衣服,哽咽着:“弟子在城中寻不到,却未想在城外荒郊发现了这身血迹斑斑的衣物,正是明尘师兄当日所穿。还有这个……”
他又将一方帕子递过来,打开,却是一堆黑灰色的粉末:“这……这是当时衣物上残余的,弟子查验之下,猜想……这怕是明尘师兄的骨灰!”
他说到这时,已是有些泣不成声。
而他的的话有如掉落水中的巨石,立时惊起一波大浪。
胥焱双目死死盯着明觉手中的衣物和那堆骨灰,沉寂了许久之后,蓦地眼底涌起一股无法抑止的沉痛与愤怒。
明尘虽算不得他座下最为优秀的弟子,但却绝对是最为贴心的弟子。
明尘性子柔和细心,他生活方便的事物皆都交给明尘打理,甚得他心。
未想,他竟一声不响地就这样化作了一堆灰烬!
“是谁……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他冷冷的声音似寒冰卷着狂风,加上他本来就冷厉的面容,更叫人不寒而栗。
明觉摇摇头,却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离草一眼:“我只知明尘师兄是追着执剑长老的徒弟而去,相信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更清楚。”
胥焱一听,当即便将目光转向了离草。
离草没想到矛头竟然指向了自己,忙出声辩解:“我下山后并未见过明尘师兄,也不知道竟发生了这样的惨事!”
虽然她对这位小师兄的印象只有那一见到她便脸红的羞怯模样,但是,对于这第一位赠予自己“情信”之人,她还是抱有好感的。
“啊,对了!”明觉似又想起什么,再自袖中摸出一物:“这是我在明尘师兄衣物旁发现的玉佩,这个并非明尘师兄身上所有,说不定是凶手留下的。”
胥焱接过那玉佩,但见那是一只凤纹玉佩,不由微微一皱眉。
只凭一只玉佩,如何能查得到凶手的身份。
而离草看见那玉佩,却是立即面如土色。
那……那不是当初凌剑非送给她的凤纹玉佩么?!她明明一直都带在身上的,怎么会……
她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却是一空。
原本挂在腰上的玉佩不知何时竟丢了!
“莫要出声!”忽而,体内传来苍绯低低的告诫之声:“你丢失的玉佩在那死去弟子身旁发现,此事必然有蹊跷,多半是有意嫁祸,你若是认了,只怕不妙。”
离草听得他这一番话,亦是一阵心惊肉跳。
知道其中利害,她只得咬紧唇,不敢开口。
然而,她不说,却不代表没人知道。
紧张的人对周围发生的事格外敏感,离草立时察觉到旁边两道视线投来。
急忙转脸看,却是师父。
与她朝夕相处的慕流音在看见玉佩的第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望着自己的徒弟,微微蹙眉,欲言又止,清淡的眼睛里带着许多疑惑之色。
离草呆呆地望着他,不知所措。
师父会说出来么?毕竟死了弟子并非小事,以师父素来公正的性子,会偏私她么?
慕流音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说。
虽然有疑问,但徒弟跟了他这么久,难道他还不清楚?
她天性纯善,绝对不会做出这等残害同门之事。
他相信她。
见状,离草眼圈不由一热。
师父……果真还是会护着她的。
胥焱抬手举起那凤纹玉佩,高声问:“可有谁识得这玉佩是何人的?”
众弟子看着那玉佩,一时间面面相觑,无人知晓。
但不乏也有认出的,譬如与离草最为交好的琳琅。
当初凌剑非赠离草玉佩之时,她就在旁偷看着,自是认得。
而正是因为认得,此时见到不免更加惊愕,眸光亦是看向了离草,惊疑不定。
离草面对她那样的目光,有苦却是道不出,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然,她相信琳琅亦不会说出来。
忽而,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弟子认得这玉佩!”
一瞬间,众弟子都寂静了下来,目光唰唰地看向了说话之人。
离草更是惊愕地望着那人——楚璇玑!
她的心骤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楚璇玑与她有仇,定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胥焱已然厉声问道:“是谁的?!”
“哼!不知教训,简直就是找死!”苍绯蓦然一声冷哼,当下催动了魔气。
那边楚璇玑正待回答,蓦然心上一阵噬咬般的疼痛传来,她骇然地瞪大了眼,抬手捂住了心口。
是噬心虫!
那妖女竟妄图以此来阻止她。
她唇角微微一弯,竟是掠过一丝冷笑,当下聚起全身的灵力往心脉处护去。
这么久以来,她并非是白过来的。
若是以全身灵力护住心脉,至少可以延缓噬心虫啃噬的时间。
而这点时间足够她将一切都说出来,看看到时究竟是谁先死!
看见她突然变异的脸色,掌门与几位长老不由皆是一诧,胥焱已然上前一步,问:“怎么回事?”
楚璇玑疼的说不出话,只能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胥焱明了过来,立时探手过去。
只略一查探,脸色便蓦地阴了下来:“噬心虫?!是谁下的?!”
噬心虫?!
听闻这三个字,掌门与几位长老不由皆是变了脸色。
因为他们皆明白此虫的霸道与残恶之处,通常都是用以折磨人或是逼问。
是谁竟如此恶毒将此虫种在了昆仑弟子的身上?!
离草自然是知晓大叔在楚璇玑身上下了噬心虫之事,但却未想大叔竟在此时驱使虫子去啃噬她。
虽然是为了堵楚璇玑的口,但要是真杀人,她却也是做不出来的。
“大叔,住手!”她忍不住在心底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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