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驸马,人人好逑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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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皇帝这般说,侍宦都不敢扶,只等着治德皇帝过来。治德是已有醉意,走路颇有些摇晃,过来将严九钦从案桌上拦起他腰,一手将他肩膀扶起,架在自己的脖肩处。

宦官连忙扶住他和防止两人都走不稳摔倒,治德虽醉,扶丞相尚稳。李如锋扶着怀边的人,严九钦头垂落,李如锋只能看见他垂下的眉目,手触在他腰间,无意碰到他身前的衣裳,只觉得一片湿漉,看是酒水浸湿在衣裳上不少。于是便想起来地问道:“丞相的衣裳都制好了吗?”

“回陛下,都已经做好了。”

李如锋一开始扶揽不省人事的严九钦走路,后嫌步速过于缓慢,便将怀边的人横抱起,心腹太监福泰紧跟着他,让周围的人都不得去碰他俩,只在周围做起人形护栏,以防两人的摔跌。

御花园中,月朗风清。李如锋横抱着怀里的人,怀中人着了文官紫袍,袍摆垂落在空中,半张脸掩在了李如锋的衣袖间,四周宦官打着灯笼,李如锋看见光线迤逦在怀中人的脸面上,犹似河灯水花般。

方才出来的特意知道夜里外边冷,裹了一褥毯在丞相身上,宦官们谨慎地围住周围。

到了近寝,李如锋将怀中的人放下在软榻上,成衣宫女做好的衣裳早被太监取了出来,呈在李如锋面前。

本来是由宫女替严丞相换去被酒沾湿的衣裳,李如锋半醉中说道,“朕来,你们退下,”宫女都退出去。

严九钦是一动不动地睡在榻上,身上着了官服,文官服饰三品以上为紫,四、五品为绯。正是紫色底服,腰间有一鱼贷,装置官员的鱼符。

李如锋将他身上外袍右衽的纽扣解开,他亦是醉得迷离,扯动了好一下就将外袍的扣子剥落,只是解到一半的时候,眼倦头昏,醉意蔓生。

等到剥去了里衣,心口早被湿了的衣裳贴得发凉,李如锋看见他心口处的伤疤,他是易留疤体质,那条约两寸的刀锋,在腴白的皮肤上犹如发红的虫,四周有斑点,是缝补后留下的针疤。便想起了李琮当日刺他的一剑。

早前严九钦嘱咐过他,他会解决好李琮彻底倒台之事,只是让他在自己解决之前切勿冲动行事,要等待和忍耐。

他所说的解决,难道就是这种方法吗?李如锋曾仔细想过,这一剑,是否是他让李琮故意刺穿的,再由昭阳被激怒后补刺杀死李琮。但是这计谋太过险恶,很有可能与李琮同归于尽。

为什么由昭阳刺入,如果是严九钦亲手杀了李琮再自杀的话,很有可能连累严家。而昭阳不同,昭阳是先帝治元的女儿,皇室中人,再加上“出师有名”,名不当而言不顺:是李琮先下的手,昭阳再报复,治元便没了可以惩治严家的理由了。

但这事实在是太过悬,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人为设计。若是真为严九钦所安排,这棋下得又险又毒,他确是当之无愧的越党第一军师。

李如锋睹其伤疤,那般刺目,又是那般惊心,直直刺入心房,不知道是如何活下来。他心中可是只把自己当作追随的君主,别的一点都没有吗?他是否心里也曾有昭阳那般有过自己?哪怕一点点。

若是没有的话,为何会为自己舍弃性命,为何会为自己步步惊心,鞠躬尽瘁?他真的心中一点自己都没有吗?还是完完全全只是君臣纲目里的忠君而已?

李如锋忽感心口中的某一处绞痛,会告诉他自己心中所想吗?他若是没有此意,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只见榻上之人面色犹如是浸过酒的白花,酒色逐渐剥离,呈了面色上的冷清。李如锋不敢亵渎他,只将宫女缝制好的衣裳,将他换上。

动了情后,第一次帮他换衣衫,手和心都在微不可察的颤抖。只能克制住脑海所想,守住心神所往。

犹如是爱慕不可攀登之姑射之人,犹像是追蓬莱之渺茫,访月宫之虚无。

轿上之人仍熟睡着,靠在自己的肩怀上,出宫之时早在他身上披着狐裘一件,再裹了厚毯,轿上还有暖手的炭炉,轿子丝毫不闻夜深之寒意。

“陛下,到了严府了。”福泰在轿外恭敬而轻声地唤道。

李如锋只将怀中的人往坐垫的背后靠去,安固好了他的身形,下了轿,上了另一顶轿子之前,吩咐道,“将丞相妥善送进府中,勿扰醒了丞相。”

底下人道“是”,李如锋看见乘着严九钦的轿子进了严府后,过后才重新上轿,回宫去。福泰自知,皇上对丞相尤其上心,连安排回府都亲自出宫送之。

严九钦被扶下轿子,抬上了软辇,抬进了院中。院里仍点着灯火,昭阳未睡下,本是等着严九钦,倚在了桌上正要睡着之际,听闻了丞相回来,吩咐雁儿点亮起房间内的多盏灯烛。

只见严九钦喝得昏醉被抬进来,防止在床榻上,昭阳一边说道,“怎喝得这般多,”一边吩咐雁儿去打起热水来,宫里的人只道,“宫宴上热闹,大人高兴,喝了不少呢。”

“为何这般才归家,我听闻宫宴子时便已经结束了,”而如今已三更了,再过一时辰便快天明。

宫人听昭阳语气里似有不悦,只笑答道,“大人宴罢后又与皇上和其他大人们喝了许多,耽误了些时间,请公主勿怪。”

宫人后了,昭阳叫开了正在为严九钦擦脸的雁儿,接过她重新洗过的帕子,亲自替严九钦擦拭身体,只见他身上的官府,衣服的质料不再是出门的那一间,心中登然地奇怪之,等她细看严九钦身上的衣裳,辨出了这是宫中的料子,与她以前在宫中衣裳材质不出一二,便问雁儿,“你可曾为驸马买衣裳了?”

嫣儿吃了一惊,“未曾,怎么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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