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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余生就醒了。
大概是心里装着事睡不踏实,他也坐不住,索性爬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拉了拉筋,又原地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和一百个仰卧起坐,感觉有点出汗了,就想趁着身体活动开去外面跑跑步。可刚要出门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虽然对这周边很熟悉,但真要跑起来方向感恐怕没那么好掌握,有点小磕小碰的都是小事,就怕一不小心撞树上,那可就是大事了。
今天下午的行动很重要,他不能出差错。
这样想着,余生又耐着性子熬到七点多,连叙过来找他,俩人一起吃完连叙带来的早点,余生让连叙领着他下楼溜弯儿,转悠了大半个小时才上来。接着他们俩又好一顿计划安排,把下午去孤儿院之后需要做的事情都缕了一遍,还考虑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分析了对策也做了应变准备,确保万事俱备才消停下来。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连叙开车载着余生,提前抵达孤儿院门口。
“三哥,我们在门口等西泽哥吗?”
“嗯,没他领路咱也不好进去。”余生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他今天穿得一身西装笔挺,打扮得人模狗样,脸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墨镜,手里握着制作精良的手杖,身边还陪同着同样西装革履、金发碧眼的连叙,看起来真像是哪家贵族瞎少爷带着侍从来做慈善。
“三哥,西泽哥来了。”
不用连叙说,余生也已听到车辆逐渐靠近的马达声,便点头道:“走,下车迎他。”
“是。”连叙先跳下车,又小心地将余生扶了下来。
慕西泽这时也停好车,走过来看到余生想笑又笑不出来,只皱了皱眉道:“你这身打扮,是来相亲吗?那里面可都是未成年,你不要犯罪。”
“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一点?”余生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结,这是他特意选的,觉得见小朋友戴领带有点严肃,领结还能活泼些。“我可是为了给祖国的花朵们留下好印象才精心打扮,总不能吊儿郎当地来吧。”
慕西泽不置可否地轻嗤一声,“你开心就好。”
“欸你等等,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余生忽然拉住慕西泽问。
慕西泽微怔了下,“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担心什么?即便我说有问题,你会放弃行动吗?”
“不会。但是,如果身边都是信得过的人,我会觉得更踏实。”余生说到这里手上的力度突然加重,紧紧握住慕西泽的手腕,语速放慢说道:“西泽,我希望,我没有信错人。”
慕西泽定定看着他,片刻后,耸肩一笑:“你这是跟聂倾分手的后遗症吧,对相信他人有阴影了?我如果想害你,早在第一次给你头疼药的时候就可以毒死你,你当时怎么没怀疑我?既然当时没有怀疑,现在你依然可以信任我。”
“好。”余生将手松开,用力在慕西泽肩头拍了一下,长舒一口气笑道:“我信你!”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矍铄老人从院门口健步走来。
余生看不见,但慕西泽已先行迎上去打招呼:“刘院长,您怎么特意出来了,我们进去找您就行。”
“那怎么行!贵客来了,理当迎接啊!”刘院长声音洪亮,几步就走到余生跟前,十分热情地主动握起他的手客气道:“一看这位就是余老板,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没想到余老板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做慈善、服务社会的想法,难得,太难得了!”
“刘院长,您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余生脸上的笑容十分标准,虽然商业却不显得市侩,也不让人生厌。尽管他眼睛看不见,依然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握手之后自然搀住刘院长的胳膊,边往前走边说:“我接下来打算‘金盆洗手’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西泽应该跟您说过。我现在就想抓紧时间多做些有意义的事,也算不白活一场。”
“余老板太谦虚了,您是正经人做正经生意,有什么不光彩的!要我说啊,只是行业不同而已,何必分个你上我下呢?没必要嘛!”
“您看得透彻,我要是能多结交到像您这样的朋友就好了。”余生无比真挚地恭维道。
“能认识余老板这样有为的年轻人才是我的荣幸啊!”刘院长也像是真情流露,话语中透着浓厚的欣赏,每一步都留意着余生脚下,生怕他摔着。
慕西泽和连叙跟在这二人身后,默默对视一眼,又紧紧跟上。
余生意识到自己此时已进了院门,身边静悄悄的,便问:“院长,孩子们下午不出来玩吗?”
“平时都是出来的,今天是因为有医生来做医学讲堂,他们这会儿都在小教室里听讲呢。我带您过去,他们应该快结束了。”
“医学讲堂?”余生心里犯起嘀咕,这是他预期之外的事。
“是啊,”刘院长还在热心科普,“我们这里啊,为了加强孩子们对健康卫生的认识,偶尔会请比较熟悉的医生来给大家讲讲这方面的知识。来来、请进,就是这间教室——明医生,抱歉打断您一下,这位是今天来我们院里做慰问的余生余老板,他想先来看看孩子们,您讲您的,我们就站在后面听一会儿。”
“好,我还有两分钟就结束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明医生?明昕!
余生心中顿时警铃大响。他知道明昕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绝不会是巧合!吴燊知道他今天来孤儿院的事,会不会已经跟陈芳羽通过气?
余生不认为吴燊会出卖自己,但他毕竟跟陈芳羽关系更近,而明昕又是吴燊的人,他今天来这儿,到底是敌是友?
“别慌。”余生下意识后退一步,正好撞在慕西泽身上,被他稳稳扶住。“是自己人。”慕西泽对他耳语道。
余生听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但绷紧的神经并没有放松。
碍于刘院长就在旁边,余生不好多问,只能暂且耐下性子听明昕讲课,还好他说两分钟结束就真是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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