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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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见过一只纯白山鹿,孑然一身涉过平原,撞百年的冰,寻百年的春,样子荒唐又愚笨,醒来后看见了月下沉睡的你”

白蓁蓁埋在他怀里,黑眸里思绪万千,沉默半晌后才闷闷地问,“你想说什么?”

“东边有白梅落雪,西边的枫叶似火,北方遍地草原,南方石楠盛开,四季统统不在冰层以上,漂亮的鹿角该用溪水呵护,腐朽的春花救不出来便弃了它”

别在岁月的残响里执拗地磨破一双精致鹿角,寻一份得不到的殊途同归。你是晶莹剔透的梦中人,眼底缚尘也比冰底的春光夺目。

六月十七号,是沃尔纳离开白蓁蓁去东线的日期,也是他回来的日期。他不是从东线回来的,是从柏林回来的。在能看的到铁艺门的地方,他停下来,把胸襟处别着的素花拆了,他刚刚参加完一场葬礼。

傲慢,孤僻,怪异的海德里希夫人去世了。她始终没有学会如何做一位合格的母亲,如何将自己的孩子看做继续活下去的凭依,就连临终,留下的只字片语都透着规劝。

“我不希望你把戒指交给那个东方小女孩,她是这世上最不适合嫁给你的姑娘,你们从来不般配。”

从第一眼见到白蓁蓁起,梅丽尔就知道,那个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东方姑娘,肆意妄为的样子就是自己远去的年少。她不喜欢看见她,就像她不喜欢回忆起当年闲庭信步,漫步在花园里的自己,她也曾像白孔雀一样骄傲。

骄傲的人通常自私,偏执起来最为可怕,会把自己困在原地,十年二十年都不做出改变。她是这样,她能保证多年后的白蓁蓁也是这样。

“你该娶的,不是能陪你赴死的人,是有勇气独活的人。倘若执意要娶,某一天又不负责地阵亡在前线,我的现在,就是她逃不开的未来”

他的母亲这样说完,轻轻阖上翠绿色的眸,与满院子凋谢的玫瑰一同睡去,再不醒来。旁人在葬礼上谈论起她,既羡慕她受尽宠爱的前半生,也感叹她悲观厌世的后半生,早在二十五年前就尘埃落定了。

隔了一整个三百六十五天,沃尔纳他回来了!担心自己看花眼,白蓁蓁谨慎地站在原地,认了两三秒才敢跑过去,跑过千万人海和车水马龙,准确无误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都要以为你死在苏联了!”她大声埋怨着,在沃尔纳怀里待了好久才出来。大夏天,也没嫌热。

“我今天找到了你的戒指”

她求夸奖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墨绿色的天鹅绒上躺着一颗鸽血红宝石。是沃尔纳按照她的意愿从蕾丽莎那里带来的。

“我想拿去改一下,你要不要陪我去?”

这枚戒指在蕾丽莎手里的时候,白蓁蓁一眼就能相中,真正落到自己手里以后反而兴趣缺缺,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戴一次。今天难得拿出来,却发现指环做的略大,不太合她的右手尺寸。

‘倘若执意要娶,某一天又不负责地阵亡在前线,我的现在,就是她逃不开的未来’

母亲冷淡的声音在心里响彻,沃尔纳看着那枚戒指,鲜红的鸽子血在无限扩大,扩大到最后,凝固成了母亲郁郁寡欢的二十五年。他身为她引以为傲的孩子,二十六年的生命里竟从未见过她笑过一次。

“不要改了”

沃尔纳说,他不想看见白蓁蓁把这枚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那枚戒指最后被他带去首饰店里切割加工,第二天白蓁蓁的首饰盒里多了一条精美的锁骨项链。依旧是白金打造,指环从中间断开,海德里希的德文拼写中间,垂着一颗色泽鲜艳的菱形宝石。她勾着项链在阳光底下晃来晃去,十足疑惑。一样的东西,一样的人戴,做成项链还是做成戒指,区别很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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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应该清楚不少了吧?我也不想写的太深奥,但是每次动笔,脑子它都有自己的想法,我确实是在发刀,而且不止一把,骄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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