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安乐_2(1 / 2)
寥寥数语像是点炮仗的火星子,林如海眼珠子都红了,拿了俊子手里的伤药就一把扔到地上。
大跨步进了门,指着林安乐的手都抖“你个畜生,居然在背后如此非议你的父亲母亲,简直大不敬!大不敬!没想到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的畜生!自己做错不知悔改!居然还如此丧志!小小年纪就是顽劣,日后还成何样子!简直要反了天了你!”
林安乐看着情况不怎么对付,大眼睛四下打量着准备要跑,那边林如海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提着他的领子“俊子!请家法来!我今天还就非要教训教训这小子!让他知道个天高地厚!”林安乐这才是彻底萎了。
旁边屋里的何姨娘听到了声音,隐约知道她的宝贝疙瘩要挨揍,冲进来又是哭又是闹,林如海的衣摆都要被扯下来一块布。
俊子回主屋拿家法时吵醒了病中的贾氏,问了清楚后贾氏打发了俊子,叮嘱几句不要让老爷太生气的话又躺下了,嘴角隐约带了点子笑。
林府这一夜可是不太~安稳,当然,最不安稳的还是林安乐。
☆、第3章 林黛玉丧母上京都林安乐伤好失自由(修)
林如海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自持稳重,那好~性子也是有口皆碑,就算是贾敏那么泼辣刁蛮也被林如海收的服服帖帖。兔子急了咬人可是疼,更何况是林如海这只披了兔子皮的老虎呢,林安乐这次可真是被打惨了,那架势何姨娘在一旁都吓了个呆。
索性林如海还记得这是自己亲生儿子,下手有分寸,可皮外伤也够林安乐受的,可以说林如海这顿棍子是他在林安乐心里重塑威严的重要历史性转折点。也因此,尽管日后林安乐还是在小混子不要脸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可一看到他爹保准把尾巴夹~得紧~紧地,小时候的记忆最深刻啊。
且说林安乐那伤养了小半月,见天的趴在床~上胡吃海塞。
何姨娘看宝贝儿子挨了打,哎呦喂这可不得了,好吃的好喝的全都供上。趁着那贾氏病倒在床~上,林府上下没个人实打实的操持,何姨娘可是蹦了个欢实。天天鸡鸭鱼肉的要,不给?不给就闹腾,一屁~股坐在厨房门前就开始哭啊,你们是不是不把我家安乐当这林府的少爷啊,怎么想吃点好的都不给啊,可怜我那安乐躺在床~上快没了命啊,安乐没了我可也不活了啊......
何姨娘那可是有耐心,一哭一闹就是一天。厨房那些人是有很多事要做的,谁耗得过她呀,再者上次林老爷打完了林安乐扭头就把林安乐身边的下人全部都打了个半死卖出了林府,还把自己身边跟了近十年的俊子给了林安乐,不就是几口吃食么,谁要惹那个活祖宗哟。
有了何姨娘,林安乐养伤的日子滋润的不得了,整日待在屋子里还有的吃喝,伤没养好,倒是把自己养的又白又胖。林如海也好像是打了林安乐心下有些过意不去,每日回府后都会去看看林安乐,感情都是要培养的嘛,自己一个做爹的还搞不定自己的儿子不成。看着林安乐一日一日白胖起来,终于有了点大家小公子的样子,暗暗的有些欢喜,时不时还摸个头揣两把。
林安乐开始时还记仇呢,看见他爹还老大不愿意,拿被子蒙住头,就给露一个小屁~股。他林安乐是谁呀,他可是附近五条街的小乞丐头头,那是说打就打的吗,别以为打完了来看看就不生气,就这伤,他都几天没出去了,保不准都被以前老是跟在后面的黑耳朵篡位了,伤好了出去还怎么见江东父老啊。甭说,林安乐能有这觉悟还是很不错的,他的那帮小手下早都叛变了,忘了他是谁的都有。
不过小孩记仇也就是几天的功夫,几天下去,就开始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爹了,晚上不睡就等着他爹来看他,林如海随手给块糖都板着脸塞嘴里,还不愿意承认,别以为一块糖就把我收买了,我可还生着气呢。
再过些日子,连这点都装不住了。林如海要摸头巴巴的支上去,摸完了头还想蹭蹭脸,蹭完了脸就想抱一抱,白天吃着了好吃的点心还油腻腻的裹到被子下面给他爹留着,晚上黏糊糊的带着笑给他爹。
林如海看林安乐这样子心下喜欢,这孩子还是林家子弟啊。虽说是有些随了他生~母的粗俗,却还是赤子之心,单纯可爱的很。
于是对林安乐也越发关切,带点小糖块还有新奇玩意,晚上去看他时递来的点心也照单全收,点心闷了一天有些变质,吃的林如海后半夜吐酸水,但下次小孩递上来还是会塞进嘴里。不打不相识这句话用在这里有点恰当的心酸,但父子情确实在林安乐被打了之后从一种只是说说的东西变得立体。
这种情形让林如海何姨娘都很欣喜,就连林安乐也是有些懵懂的雀跃。最咬牙切齿的就是贾氏,她就像在快死的时候还给自己吃了一坨屎,谁知道自己告了一状反而事与愿违呢,简直就是有苦说不出来,恶心的要死还得每天恭喜老爷。
自己做了孽呦,贾氏气的天天吐血,气都喘不过了。
就在林安乐将好未好,自己已经能爬一爬院子里那棵小树的时候,贾氏终于是咬着牙没了。
前一天林安乐还不高兴他守了大半夜只等来俊子告诉他他爹让他安心睡觉,今儿个不来看他。第二天还没等他发泄心中不满呢,就听到了身边的小丫鬟叽叽碎碎的嚼舌头,说着昨个傍晚主母就不好了,半夜还是没熬过来,说没就没了。
那个老婆子没了?林安乐知道什么是没了,没了就是死了,死了就是再也见不着了。就像以前城西的老乞丐,断了一条腿,自己还想拿着厨房里偷偷拿来的牛肉和酒去看他的时候就找不着他了,另一个老乞丐说他是死了,一了百了了,可惜最后也没吃到好酒好肉,那些都便宜了一哄而上的其他人。
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老婆子,林安乐心里该是欢喜的,但他最终还是笑不出来。不管再怎么讨厌一个人,永别总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更别说贾氏之于林安乐也只是讨厌而已,小小的孩子还不知道恨,只是为走了的人而闷闷。
那天晚上,林如海还是去了他的房里看他,眼底泛着黑色,嘴上干的起皮,整个人都是不健康的颜色。林安乐乖乖待在他怀里,动都不敢动。
“他们都说母亲走了,没了,是么?”林安乐声音很小,几乎被蜡烛烧的噼啪的响声盖过去。
“......是......”林如海愣怔了一下。林安乐听了不说话,低下头乖乖的掰手指玩。
“......你呢......你恨她吗?你的母亲......我知道......她对你很不好.....其实我都知道......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好母亲......刁蛮又任性......她姑娘时就是那样......这么多年从没变过......”又安静了一会儿,林如海问林安乐,其实也不是问,只是说。
“恨倒说不上,就是讨厌她,她看我的眼神不好,有点害怕。可是现在她走了,没了,再也见不到了,也就不讨厌了。”林安乐还在扳手指,他的小手现在有点肉,很软。
林如海看着林安乐玩手,昏暗的烛光一跳一跳的,像是真真正正的重新认识了这个孩子,他的儿子。
半个月后,林安乐的伤完全好了,林如海叫人去把狗洞堵得死死的,把林安乐拘在了身边。
天天让俊子和新派去的丫鬟花红看着读书习字,林安乐把屋顶的瓦片都掀了也没什么用,自由就像小鸟一去不回头。林黛玉被三番五次派人送信的贾敏的母亲,京都荣国府的史老太君派了几个老妇来接走了。
家里没有了主母,林安乐一个小子,皮实,可林黛玉一个姑娘,没有一个大大方方,拘礼守德的妇人来照料还是不行。
没办法,林如海只得听了发妻生前的话,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回了京都。走时千叮咛万嘱咐,怕那边的人不妥当带了奶娘,怕女儿寄人篱下受了委屈又带了不少银钱,并着那教导过黛玉一阵子的贾雨村,依依不舍的送上了船。
只是那黛玉,刚刚丧母,又离了爹爹和弟弟,京都的外祖母于她并不怎么亲厚,听人说道京都贾家可谓是权势显赫,家财雄厚,心下不由得有些惶惶,却也没法子。
林家这一年可谓是多事之秋啊。主母没了,大小姐去了京都,剩下林如海林安乐两个爷们儿守着林家。
☆、第4章 送安乐如海托旧友 见安乐黛玉喜开颜
“再过些时日,你便上京都去吧。”
这日吃过了晚饭,林安乐嘴还没擦干净,就被他对面林如海的一句话当脑门劈了个懵。
算算那贾氏走了也有五年,这五年,谦谦君子林如海生生在林安乐身上练出了肌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林安乐那可是野生放养长到四岁的,那是说听话就听话的事吗?你对我好,那我也对你好,但是不让我出去,还让我天天看点鬼画符,那就不是我能接受的了。为了自由,为了虽然他不知道但是确实是早已经属于小乞丐黑耳朵的头头地位,林安乐从何姨娘身上继承的泼皮性子突然间就发挥了最高水平,林如海都怀疑林安乐那一夜是不是有点鬼上身的趋势。
闹,那是真闹。林如海开始还想着做一个慈父,咱们和和气气好好的谈一谈,谁知道林安乐这头谈的那是虚心受教,保证再也不犯,乖乖听话,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转头说翻脸就翻脸,和平条约说毁就毁,半点没给他老子面子,熊海子能熊到什么地步林如海在林安乐身上算是见识到了,林府上下可是遭了一劫。
林安乐先从俊子和花红下手,偷偷溜进下人房里,把两人房里能剪的都剪了,能砸的都砸了,再可怜兮兮掉两点子泪。俊子和花红是真没办法,这混小子大大小小是个主子,况且还是个小孩子,林如海派他们来照顾他,难道他们能没几天就跑到林如海面前告状去?没办法,只有忍,该怎么伺候还怎么伺候,当成自己的祖宗伺候。
林安乐一看,这不对呀,怎么干啥这俩人都没反应,自己还有点生气,木头桩子,真真是两根木头桩子。
这边不奏效,试试别的。林家家仆上下哪个是傻的,这活祖宗连老爷身边的俊子也不敢招惹,他们哪能惹得起。睡觉时被剃了胡子,咬着牙实心实意的夸赞一番,这没了胡子可是看上去面嫩多了,我早就想着试试了,少爷您可真是善解人意呐。刚刚搭起来的衣服错眼就全都在泥坑里还特地被踩了踩,不盯着看都分不出来哪块是泥哪块是衣服,抽着眼睛诚诚恳恳的感谢一番,这些衣服本身就没洗干净,这还费心少爷帮我取下来,少爷真是助人为乐呐。前脚刚扫的地后脚就都是土啊水的,破叶子死虫子堆几堆,捏着拳头恭恭敬敬的告罪一番,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那些院子里的叶子啊虫子的就让小人去收拾,少爷您怎么还亲自动上手了,小人惶恐啊。
林安乐接连捣乱了几日,林家上下没有一个有去向林如海告状的意思,这小孩简直气的要爆,恶作剧就更是变本加厉。凡是长在地上的,全都拔了,凡是摆在桌上的,全都砸了,所有能跑能跳的猫猫狗狗都被剃了毛,林府简直可以说被糟蹋的寸草不生,鸟兽不近。
林如海日日忙的头点地,对家里的惨况是没有一丝察觉,直到某天他突然在忙碌之余想起了那盆他最爱照料长大的四季兰,一眼差点看的他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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