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大佬们(1 / 2)
郑言不急不慢的对着蓝牙说了句什么。
天桥下,查嘉泽和张强,突然一人拿起一条红丝带系在头上,丝带上一个写着“努力”,一个写着“奋斗”,然后两个人大义凛然地抬起右臂,弯至胸前,手握成拳,一副“向前进”的模样。
然后大唱:“斜阳里气魄更壮,斜阳落下心中不必惊慌,知道听早天边一光新的希望……小小苦楚等于激励等于苦海翻细浪,借着毅力恃我志向总要步步前望……”
两个人嗓音醇厚,声音洪亮,如优美的男中音,即使站在天桥上也听得一清二楚。
两人头系红丝带,摆着很有某个历史时期特色的“向前进”动作,身上紧身的超人服上还画着胸肌和腹肌,样子要多搞怪就有多搞怪,却一本正经的唱着《前程似锦》,那种反差感,让曾柔双肩耸动,几乎憋笑憋出内伤。
“噗嗤”刘欣忍不住笑出声,之后捂着肚子狂笑不止,有人打头儿,曾柔也不再憋着,跟着大笑起来。
郑言勾着唇,一直等两人反复唱了两遍,才喊停。
刘欣小心擦着眼角飚出来泪花,不要晕了精心描画的妆容,抬头看到曾柔就那么随意的用手揉揉眼,不禁感叹年轻真好。
看她那皮肤溜光水滑的,强烈的阳光照射下连个汗毛孔都看不到,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何况……
刘欣意味深长觑向郑言,被他狠狠的丢了个眼神:少乱点鸳鸯谱。
刘欣倒觉得两个人站在一起挺般配,有点儿怪蜀黍和小白兔的意思。
郑言这个人长得帅,可那脾气,真的是有点儿阴暗不定的古怪,说不定正需要一个单纯点儿小姑娘整治他。
刘欣胡思乱想的自嗨,哪管郑言不断飞过来的眼刀,直接就给两个人组了个cp。
琼香茶楼。
复古的广式茶楼,一盅两件,推着点心车的伙计,人到中年,肚子微凸,带着浓浓的市井烟火气。
郑言对这里很熟,径直穿过大堂往里,挑着门帘走进里面的包间,叫了一壶茶,招呼刘欣和曾柔坐下。
这里不比高档的西式餐厅,熙熙攘攘客人很多,他们大多是住在附近的街坊,一早熟悉了这里的运作,从找位到点餐,全都主动自助,没有人一味的等伙计服务。
印刷简单的点心纸旁边是只秃了头铅笔,自己随意勾出想要的点心,再交给忙碌穿梭的伙计。
刘欣熟门熟路的挑勾出几个人常吃的点心,又凑过头让曾柔选。
查嘉泽和张强换了衣服过来,挑了门帘进来看到刘欣和曾柔微微一怔。
张强讪讪的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也在?”
他这话是对刘欣说的,站在街上面对一群陌生人耍宝,和面对自己有好感的女人,完全是两回事,这会儿看到刘欣,想到自己刚刚那幅搞怪的样子,大约已经全落在刘欣眼里,真是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张强恨恨的瞪了郑言一眼。
行!算你狠!
刘欣慢条斯理的斟着茶,眉眼微微挑着,“怎么,这地方保密,我不能来?”
张强闭嘴,老实拉了椅子在刘欣旁边坐下,垂着眉目洗餐具。
旧式的广式茶楼,都会上两壶茶和一个特大号的海碗,老广都知道一壶是用来喝的,另一壶和大海碗用来烫一遍餐具,岳语里叫作哴(long)碗。
张强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做惯了的。
点心上来,郑言特意拿了几笼放在刘欣面前,“十点开庭的先吃。”
张强侧头看了刘欣一眼,抿抿唇,下颚紧绷。
为了看自己出丑,她就这么积极?
刘欣也并不客气,挑着自己喜欢的吃着。
中区法院与这里仅隔一条小街,走过去不超过五分钟的路程,她还有些时间。
曾柔悄悄观察着几个人的反应,知道这里是他们平时常来聚会的基地。不过,她还不太明白,郑言这么快就将她拉起来是什么用意。一般来讲融入一个团体都需要一定的时间。
她这么快就接进核心了?
不过,她也正想找这样一个机会。
曾柔端着茶杯站起身,“几位老师,之前的网络风波,几位因为我的原因让各位无辜受到牵连,我心里一直很内疚……”
“行啦,都明白。”查嘉泽正好坐在曾柔左首,直接站起身和她碰了下茶杯,“都在茶里,再说就见外了。”
“可是……”曾柔知道这次他们几个律师行的业绩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越是大的企业越重视企业声誉,当初有不少企业因此与四大行割袍断义,划清界线。这个损失,她弥补不行,就想着以后他们要有什么案子需要调查可以找她,她别的本事没有,就这点儿专长,可以为他们服务。
曾柔的话才刚开头,坐在她右首的刘欣直接拉着她坐下,也和她碰了碰茶杯,“快别说了,都在茶里。”
刘欣的右首边坐的是张强,这时也欠身举着茶杯碰了碰:“就是,小徒弟,你做的是好事儿,我们得支持,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你该不是以为我们律师全都为富不仁呢吧?”
曾柔抿着唇笑得有些尴尬。
刘欣捶了张强一下,道:“别听他胡说,我知道你怎么想,其实损失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记者会一开,好多客户自己就回来了。这两个还趁伙打劫加了价,这么算下来,我们可能还赚了。”
曾柔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总之,这次多谢几个老师支持,山水又相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还请几位老师千万不要客气。”
查嘉泽笑着打趣道:“行啊,小徒弟,看不了你这人说话还挺江湖。你这朋友,我交了。”
“还有我,还有我。”张强又过来凑热闹。
坐在对面的郑言“啧”了声,抿了口茶水道:“别听他俩说的好听,你以为他们今天为什么在大街上表演?”
张强脸色微变,用脚踢了下郑言的凳子腿,“成心拆台,是吧?”
郑言磕着狭长漆墨如夜的眸子,漫不经心道:“我得让我小徒弟看清你们的真面目,免得她傻乎乎被你们骗了!”
查嘉泽不服,反击道:?“当初打赌没你份?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他们打什么赌?”?曾柔有点懵,小声问旁边的刘欣。
刘欣笑着解释,“当初这三位看到你在模拟法庭的表现都想招你进自己的律师楼,于是就打了个赌,输了的人就像你今早看到的那样接受惩罚。这么无聊的事儿,他们几个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
“欣姐,时间差不多,你该去上庭了。”?张强生硬的打断,阻止刘欣继续说下去。
曾柔看了看对面的郑言,她早就向法援署递交了申请,郑言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是故意坑那两位啊!
郑言接收到曾柔的目光,淡淡的开口,“吃好了?回法援署报道吧!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有你受的。”
曾柔,“……”
徒弟也坑?
曾柔出门前回头瞅了眼郑言,他闲适的低头抿着茶,微磕的眼帘下睫毛极长,窗外阳光从他轮廓深邃的侧颜掠过,衬得皮肤极白,五官格外好看,明明十分斯文的长相,却总给人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听了刘欣的解释曾柔已经明白郑言今天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他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们不过是无聊打了个赌,不小心搅了进来,就算有什么损失,也是自作自受,与她无关。
呵!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迂回?
从包间出来,刘欣急着上庭,踩着9cm的超高高跟鞋脚下生风的走了,曾柔先去趟洗手间,出来时经过包间门口,正巧伙计进去添茶水,房门打开,里面的对话飘了出来。
“刘欣和她那渣老公离婚的事儿,要不要插手管一管,听说那男的找了里州的律师,挺难搞的。”说话的是查嘉泽。
曾柔一凛,顿住脚步,后背贴着墙站好。
刘欣已经结婚了?她和张强不是一对吗?
作为一个曾经的私家侦探,曾柔的观察力和感知力一直很好,刚刚餐桌上两人间流淌的气场明明异于旁人,她不会看错。
里面的谈话因为伙计进来而中断,很快伙计从房间出来,曾柔手中团了个纸团,在门被带上的一瞬间弹出,刚刚留出了一道不显眼的门缝。
屋里的人并没有发现,继续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你以为我不想管吗?她不让人插手啊!连她所里的律师都没请,非要带着两个刚过去的实习生自己处理。”张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无奈。
查嘉泽道:“不是,她怎么想的?她自己代理自己的离婚官司?这和医生给最亲的人做手术有什么区别?都是高风险!”
“大该不想让人看笑话吧!”张强的声音透着些烦燥。
他是谁?他会笑话她吗?他想疼她还来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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