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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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刚刚她是多么逞强挺着,不然早已经虚弱的要晕倒了。

苏骆竹一脸新奇的看着面前一嘴将桂花糕全吃下的人,伸手把红枣糕也端到她面前,很是好脾气的等她吃完。

翠翠摆摆手,压了一口水,“我平日不喜吃这些甜腻的东西的,只是太饿了。”想着这一天,她好像都未曾吃东西,难怪会这么虚弱。

苏骆竹招了招手,一个丫鬟进来,他耳语几句,丫鬟笑着点点头出去了。

这才转过来问她,“姑娘为何说这天将降雨,不瞒你说,我也会看一点天象,外面皓月当空,星辰璀璨,并无降雨的迹象啊。”

翠翠一口茶水显些喷出来,他这样看天象连四岁的垂髫小儿都知道外面是睛天。

她反问他,“那苏公子明日一早要乘船发出的货物可贵重?”

“自然!”

那是他送姐姐宁妃的生辰礼,上好的蜀锦宫中也是难得一见的,他特意多备了一些,也好让姐姐留做人情。路途遥远生辰将至,这才急着发出去。

翠翠脸上略显疲惫,多了一丝不耐道:“这就是了,既然贵重当然不能马虎,你要是不信,等两日便知。”

苏骆竹为难,“这怕是不妥,时间耽搁不得!”

翠翠笑他,“耽搁了,之后还能送到,真的损失了可就没有了,你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弄到的东西就毁了?”

苏骆竹为人谦和,虽然心中不信,但没有再争辩。

此时出去的丫鬟端来托盘又走了进来,上面摆了两只烧瓷蓝底墨边描梅汤盅,雅致的餐具里盛着鸡丝青菜粥,赢绿透亮的米粥看着非常有食欲,边上配套餐碟中还有腌制的小菜。

“我这人每日皆有用宵夜的习惯,姑娘不嫌弃一同用些。今日时辰晚了,不如先住下,明日再叫下人送你回去。”

翠翠点头,觉得这个苏公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她的目的成功一半了。

不过她还是略客气了一下,“能陪公子用膳,是我的荣幸。”

虽然这粥熬的非常有食欲,她的胃也在叫喧,然而礼仪她还是要顾得。

主人家拾起汤勺开动,她才动,小口舀着吃,与刚刚那个如同饿死鬼的样子截然相反。

“钟离姑娘不必拘束。”然而他自己也只是碰了碰汤匙就放下了。

翠翠要是看不出这粥是为她准备的,就太没有眼力见了。

“不瞒公子,我来除了告知天象还有一事相求,今日我与同来的少女走失了,当时出了意外,她没有来的及下车,被马车带走,如果我的推衍应验了,希望公子能帮忙找寻她。”

苏骆竹点头,“没问题,只是我不清楚为什么你不去求萧公子,他在这青云县的势力找一个人应该更容易。”

翠翠来之前就想好了说辞,道:“发现她走失也是我推演天象之后,当时忙着通知村民抢收地里粮食,便 来了这里,没有时间在分身去找他了。

这说辞,合情合理,苏骆竹信以为真不再多问,感激她热心,

安排人让她先休息。

苏宅不愧是大家族,一个外地的庄子建的都极其精美舒适,丫鬟带她睡的客房叫落园,离主院不远,只隔了一小片竹林,单独一个小院,院中窗前种着芭蕉树,整片花圃里都是红色的虞美人,很是清净雅致、又瑰丽浪漫。

然而翠翠没有多余的心情欣赏这一切,她与苏骆竹周旋,无非是给自已找一处可以免费休息的去处,又不会太可怜。等她躺到床上,捂着心口轻咳起来,丫鬟端水进来时,发现她已经睡了,便退了出去。

翌日,五更天蒙蒙亮,苏全起来在后院吩咐下人手上的动作麻利些,十箱各色蜀锦已经抬到套好的车上,一声吩咐就直奔码头。

苏骆竹披着外氅出来,看了一眼天空,心中也是一阵疑惑,“今日的日头似是出来的晚了!”

苏全立即过来奉承道:“主子怎么过来了,小的都已经安排好,主子大可放心多休息一会。”

苏骆竹不知是担心还是心里作用,总觉得今日清晨天气沉闷的厉害。

“算了,也没有那么急,晚一个时辰再出发吧!先等等!”

“等?等等?四公子,等什么?”苏全追在后面问。

苏骆竹也不知道要等什么,只是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到翠翠那陈恳的目光,就想信她。

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推演之术,但她是萧公子的朋友,就不可能是骗子。

“让大家先去吃饭吧。”

苏全不知主子心中所想,听到这话,感动的眼圈都红了,“多么心善的小主子啊!处处为家奴们着想。”转而叮咛下人,“听到没,主子体恤,一个个更应该好好的效忠主子,听主子的,先去用饭,时刻准备着听吩咐。”

所有人应是。

然而没有让他们久等,半个时辰后空中就飘起了小雨,雨并不大,他们已经习惯了,货物上铺上油布,并不耽搁行程,大家以为这雨如平常一样,只不过是一片云飘过,一会就过去了。山区多如此,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小雨只下了一柱香的时间,猛然的就转成了疾风骤雨,原本放白的天竟是越发的黑了起来,雨打在地上翻起一阵阵白烟,两米以内的场景竟然都看不清,这样急骤的暴雨实属罕见。

所有家奴顶着雨将箱里从车上卸下来,安顿好一切站在回廊下都忍不住感慨!

“多亏没急着走啊,不然拦在半路,这么大的雨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管家撑着伞跑进回廊,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中忍不住唏嘘,“主子真是英明,如果不是早饭的时间耽搁了一会,这货想运到码头,我们路上也得吃些力。”

一众下人附和,“就是,就是。”

然而苏骆竹忍不住心中越发的惶恐与不安,难道真的要有水患发生?

他叫了一声,“闻樱,钟离姑娘可起来了?”

“回主子,还未起来!”

听到这个说法,苏骆竹还未多想,毕竟天色阴沉似墨,给人错觉还未天明。只是他心中被雨声掉落的杂音扰的越发难安,必竟天灾是谁都不想见到的。

苏全换了一身衣服,狗腿的来到主子面前献殷勤,“四公子,您这运筹帷幄稳如泰山的气度,真是让老奴越发敬佩。要不是您体恤大家,这会我们就都被拍在路上了。我们这群人命贱不怕淋,可不能毁了宁妃的生辰礼不是。”

“不是我,我也没想到昨日那样的天气,今日真的会有雨!”他看着眼前细密的雨线如帘,想的和苏全是一样的。

“啊?”他反应了一下,转而又换了语气,“那就是爷命贵压得住事,咱们宁妃娘娘更是福泽深厚,保佑着咱们。”

苏骆竹终于将视线从雨中收回,撇了一眼巧如舌簧的他,“你啊,真该改一改势利眼的毛病。”

苏全一张巴结的笑脸凝结,哑着嗓子在原地,想不明白,自已哪句话说错了吗?

苏骆竹看了一眼房中的刻漏,将近辰时,钟离姑娘不应该到这个时间还未起,他怕落个怠慢之嫌,命人举着伞,亲自去了一趟落园。春梅守在门口,廊下放着铜盆,人立在那打着瞌睡。

这么大的雨,怎么也没想到主子会来,闻樱咳了一下,春梅看到他们,跳得一个得嗦,刚要请安被苏骆竹制止。

“怎么,钟离姑娘还未醒?”

春梅一脸惶恐,被主子发现偷懒,后面还有管家跟着,心中满是担心,回答的时候就想讨巧。

“奴婢敲了几次门,钟离姑娘都没应声,想着昨夜她可能是睡得晚,就没敢打扰。”

苏骆竹越想越觉得不对,在陌生人家留宿,再乏也不至于睡这么久的,闻樱近身伺候多年,会看脸色。没好气的看了她两眼,上前敲门。

“姑娘醒了吗?钟离姑娘?”

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苏骆竹越发担心,叫闻樱进去看。

闻樱领命,进去后很快白着脸出来了,“主子,钟离姑娘病了!”

“病了?”他想跨步进去,又觉得男女不便,只能吩咐管家,去将白太医叫来,对了,叫人去通知义合堂的萧掌柜,说他的朋友病在府上,看是否能通知道她的家人。

白太医被人冒着雨急冲冲拉来,还以为是主子病了,见是给个女眷看病,心中不满。

“我是宁妃娘娘指派给四爷看病的,你们竟然让我给一个下人瞧病!”他才牢骚出声,花厅中的苏骆竹沉了声。

“白太医心有不满?看来是我不该劳烦您。”他沉了脸,竟带了怒容。

闻樱在一旁偷眼看着自家主子,从没见过主子对谁如此厉色过,这一次竟然为了一个来路不清的女子对白太医说了重话!她心思敏感,忍不住偷眼去看床上的人。

女子虽然脸色苍白,神色憔悴,可这睡颜的确秀美,想到昨日她不拘小节,和主子肆意攀谈甚至主子还让她准备夜宵给她,那份细心就惹得她一阵嫉妒。

白太医心中不乐意,却不敢得罪这位爷,他可是宁妃的嫡亲弟弟,如今宁妃盛宠,指派了这么一个活给他,他怎么敢不从。

搭了脉,闭目陈思了好半晌,最后收了手,“姑娘脉象虚浮,气血亏损,应是过于疲累引发的风寒,多休息几日好好调理应无大碍!”

苏骆竹听了点头,对管家道:“这人怎么算,也是因为连夜奔波告知我们将有汛情才累至生病的,你要派人好生照看着。既然需要好好休息,就别移动了,等她家人到了,留下人伺候就是了。”

他这样安排,就是不想等他一会离府,她会被家人接走。至于为什么不想,他也没有想好原因。

随后又吩咐道:“这雨未停之前,那些贺礼就先收在库里。今日约好的与柳县令一见,不好爽约,叫人备车吧!”

苏全应了是,留下春梅继续照看,白太医开了药方,一行人离开。

他们走没多久,一辆乌棚四轮马车停在苏府,暗萧率先撑了伞递上明贴,随后听门房说苏骆竹不在府上,楚行披了墨色披风下了车。

冷风在他身侧撑了伞,由暗萧交涉,一路领至落园。

萧掌柜,“我家公子吩咐如有家人来,就留下一人照顾即可,钟离小姐的身子很是虚弱,不易颠簸!”

楚行的斗篷一直没有摘下来,大大的围帽罩着脸,苏全想看一看他的脸,被冷风挡住!看冷风冰寒不善的眼神,吓得他再不敢窥视,只是那人高大的身姿很为凌然,哪怕他一句话不说,都觉得这人大有来头,定是不好惹至及。

楚行拿起窗前的药方,细看了一眼,见是风寒用药,心中有了普,问一旁的丫鬟。

“这药可用过了?”

春梅也被他的气势吓到,连头都不敢抬,唯唯诺诺道,“用用,用过了。”用是用过了,只是没喂进去几口,都洒了。可是她不敢说。

楚行几步上前,看着床前的女人,一阵气闷涌上心头。

昨日与他唇枪舌剑的厉害,今日就把自已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状态,想和他撇清关系,就别把自已弄得这般可怜兮兮。

她的话犹如在耳,“你喜欢?”

“事关我的终身,我问下就叫不知羞了?”

“行,这个你说不出口,那我换种方式问,你这样强行我跟着你,可是打算娶我?”

“不喜欢我,也没打算娶我?还说我们早晚是一家人?”

“莎士比亚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到好,我们恋爱都不曾,你就让我给你暖床,做梦!”

他心软了,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做错了,她应该是骄傲的吧,不然不会活的那般肆意妄为!而他却以妾氏之位给她安定。你是厉害,把整个卧牛村的村民都救了,可是你就不能省省心,别把自已弄的这般……

这般让他心疼。

“冷风,撑好伞,我们走!”说罢,他矮下身子,连人带被直接抱了起来。

苏全见了,忙上前拦着,“这位爷,我们公子称这位小姐病着,不宜车马劳顿,您这样带她走,小得不好交差啊!”

楚行看了一眼暗萧,怕苏全再纠缠认出自已。暗萧会意,伸出玉骨扇拦住苏全,“你家公子不是一直想学着经营买卖药材吗,叫他来找我,一切都有得商量。”

“啊?”苏全越发不解了,之前自家少爷几次登门,这位萧大掌柜的都避而不见,跟本不想谈合作之事,一个被他奚落差点轰出的丫头竟然叫这么多人上心。

看样子萧掌柜的很是尊敬那位黑袍男子,能主唯利是图的商人让出生意,又能让主子如此重视的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这黑衣男子怎么看又这么眼熟呢?

楚行抱着翠翠避开他打量的视线,疾步奔向马车,冷风给他们撑着伞,挡开苏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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