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1 / 2)
皇后和夏祎见陈福来请,立刻起身进入寝殿。待看到夏祯坐在榻上全无病态,夏祎心里的猜想被印证了————今天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
“陛下!您……您没事?”皇后问道。
夏祯招手:“如嫣,来。”
皇后走到夏祯身边坐下,陈福和太医杜广白都退到外面。
“让你担心了。”夏祯柔声对皇后说道,“如嫣,对不起,这事不该瞒着你的。”
皇后虽然心中有些埋怨,但看到夏祯此刻无事,毕竟还是欢喜的。
“小祎,叫你进来是需要你帮我。”夏祯对夏祎说。
夏祎:“皇兄请吩咐。”
“希望你武功没有松懈。”夏祯起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剑递给夏祎,“跟我去一趟东宫。”
夏祎接过夏祯递过来的剑,躬身道:“遵旨。”
夏祯转头对皇后说:“如嫣,我去去就回,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有小祎和即墨允在,不会有危险。等我回来之后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皇兄,有没有便装?”夏祎说道,“我这一身衣服,还没出去就被人听见了。”
夏祯笑了笑,指着一旁的柜子:“给你备好了,我和即墨允在窗外等你。”说完便翻窗离开。
夏祎关上窗户,打开柜子,里面是一套她旧时穿过的戎装。那是二十多年前夏祯送给她的第一套戎装,她也是穿着这身衣服跑到北疆草原去的。她没想到夏祯竟然还留着这身衣服,一时有些感慨。不过此时不是感怀的时候,她快速地换上衣服,皇后也上前帮她摘下沉重的头饰。夏祎毕竟是常年行军之人,动作十分迅速,很快便换完装推窗出去,此时寝殿内只剩下了皇后一人。
这边皇后在寝殿内仔细思索着今晚的事情,另一边即墨允和夏祎用轻功带着皇上赶到了东宫门口。东宫宫门紧闭,夏祎上前敲门,半晌才有小太监来应门。
夏祎压低了声音说:“皇后娘娘传话,请太子殿下往福宁宫去。”
那小太监隔着门喊:“太子殿下已经睡下了,吩咐有事明日再说。”
夏祎回头看了夏祯一眼,又继续说道:“陛下好像不大好了,所有皇子皇女都已经到福宁宫去了,请太子殿下尽快去福宁宫吧。”
此时门里有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像是应门太监的首领,那人呵斥道:“你慌什么?陛下不好便是东宫大喜。太子殿下说了,今日所有来传信的人都只进不出!”
说着东宫大门开了一个小缝,一把剑直冲夏祎胸口而来。夏祎早有准备,闪身到另一侧,一把将出剑之人拽了出来,那人竟是一身轻甲。
宫门的情况立刻引起了东宫里面的戒备,东宫廊下藏着的人都握紧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战斗。此时王禹也带着御林军赶到。几人交换了眼神,立刻开始行动。即墨允和王禹在东宫门口吸引士兵的注意,夏祎闪身带着夏祯直奔太子寝殿而去。王禹首先将东宫宫门从外锁住,而后命令弓箭手在东宫外墙边准备,一旦有人想要翻墙出来便立刻射杀。
此时太子听从了于晨的劝说,正在寝殿内独坐,夏祯夏祎二人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把他吓了一跳。
太子立刻跪下:“父皇?!父皇您没事了吗?!儿臣参见父皇!参见长公主!”
夏祎准备离开,却被夏祯喊住,只好站在一旁。
太子自顾自地高兴:“父皇没事就好!儿臣实在是担心您!如今看到您无事,儿臣也放心了。”
夏祯:“担心朕吗?那你为什么不去福宁宫看看朕呢?”
“儿臣被母后禁足东宫,就该听从母后的旨意。”太子这话说得恭敬有礼。
“哦?是吗?可是朕所有的孩子都在福宁宫外等着呢。”夏祯缓缓地叙述。
太子:“没有父皇和母后的旨意,儿臣不敢妄动!”
夏祯转头看向夏祎:“我怎么记得,皇后的旨意是请所有皇子公主到福宁宫待命呢?是吧?”
夏祎道:“回皇兄的话,刚才临出来前皇后娘娘还在问为何太子没有到。”
太子惊慌失措:“父皇明鉴,儿臣并没有接到旨意啊!”
夏祯:“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说什么,朕不好就是东宫大喜,是不是朕年岁大了听错了呢?”
夏祎沉默。
太子:“父皇?!是何人如此大胆?!儿臣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父皇明鉴!”
夏祯怒而起身:“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太子伏在地上:“儿臣不知父皇是何意。今夜儿臣一直不敢就寝,就是担心父皇的身体啊!儿臣一直谨遵母后的懿旨,一步不敢走出东宫!”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动。夏祯不说话,太子也不敢起身,夏祎持剑站在一旁,屋内十分安静,三人都能听到屋外的打杀声。
大约一刻钟的工夫,外面逐渐安静下来,即墨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回陛下,均已伏诛。”
这期间,太子从疑惑不解到眉头紧锁,再到面色苍白。他就算再傻也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也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活命的余地了。只是他至今没有明白,自己究竟如何落入圈套,又是何人给他设下这惊天陷阱。
夏祯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开口问道:“你就是这么担心朕的身体的?”
太子浑身颤抖一言不发。
夏祯打开房门,东宫大殿前跪了一片轻甲士兵,每个人身后都站着至少一个御林军士兵,许多士兵身上都带着伤,有些伤势较重的士兵已经被抬到廊下进行简单的包扎处理。
王禹身上也染了血,见到夏祯出来,上前回话:“回陛下,叛贼均已伏诛。”
夏祯:“伤亡如何?”
王禹回话:“御林军重伤五人,轻伤四十余人。”
夏祯点了点头:“辛苦了,你身上可有伤?”
王禹道:“回陛下,这不是臣的血。”
“好,赤霄院呢?”夏祯又。
即墨允依旧白衣未染,回话道:“臣在。赤霄院无人伤亡,均已出宫去了。”
夏祯点点头:“这东宫的血不能白流。小祎,你去福宁宫让皇后带着崔媚儿过来,还有静妃和宏郡王,让其他人都散了吧。”
夏祎领命,正准备离开,又听皇上说道:“把翊儿和知白也叫来吧。”
“是。”夏祎顿了顿,又问:“那惠贵嫔也一同吗?”
“不用了。”夏祯摆摆手:“对了,让晟王和叔亭也各自回府去吧。”
夏祎转身出去。
福宁宫。
夏祎进入寝殿,跟皇后大致说了一下情况并传达了皇上的旨意,然后说道:“嫣儿,我想去跟叔亭和孩子们说一声。”
皇后点头:“去吧,我不跟你皇兄说。”
夏祎捏了捏皇后的手,往偏殿去了。偏殿之中,三人见夏祎一身戎装持剑归来,都知道事情果然有变。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夏祎说:“东宫兵变,现已伏诛,皇兄放你们出宫去,但千万小心,暂时不要过府往来,回去都闭门谢客,也暂时不要跟小妹和妹夫说。还有,琛儿要留下。”
许侯问:“为何独留琛儿?”
夏祎:“我猜是之前东宫少詹事那事。如今太子已无法挽回,我们做不了任何事情了。”
另一边的主殿。
皇后站在殿外说道:“皇上已转危为安,今夜各宫姐妹都辛苦了,容贵妃、静妃、宏郡王和四皇子留下,其他诸人带着皇子公主各自回宫去吧,晟王可以回府去,定远侯先带着仁璟仁珩回府,平宁伯还需要暂时留下。”
众人各怀心思地行礼离开。
许琛听得夏翊清被留下时全身紧绷,他害怕此事牵扯到夏翊清,晟王见状在他旁边低声耳语道:“放松,你太紧张了,你一会儿是要面见皇上的。”
许琛知道晟王在提醒自己有些露了痕迹,许琛赶紧收敛了心神,冲晟王道谢。夏翊清站在院内不动,用余光看着许琛,他不知道为何许琛被留下,心中也是一阵紧张。
去往东宫的一路上,许琛和夏翊清走在最后,因为众人都没有说话,他俩自然不敢出声。夏翊清拽了拽许琛的衣袖,许琛偏头,看到夏翊清的疑惑,许琛知道这是夏翊清在问自己为什么也被留下。许琛轻轻地摇了摇头,又用眼神瞄向长公主,然后悄悄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心,有长公主在自己不会有事。
不一会儿,被留下的众人都跟随皇后和长公主到了东宫。一进东宫,众人看到满地血迹和被捆在一旁的轻甲士兵,心中都明白了几分。
容贵妃浑身颤抖,立刻奔到太子身边:“衍儿!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这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快跟你父皇请罪,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对不对?!”
太子此刻面如死灰瘫坐在院中一动不动,任凭容贵妃如何推搡嚎啕,都无动于衷。宏郡王则护住静妃,不让静妃看到满地的血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父皇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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