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1 / 2)
两天后,圣旨传来,任命戚烨为正二品御林军统领,赐从一品护军都尉衔。任命吕斌为从二品御林军副统领,赐正二品上轻车都尉衔。
吕斌和戚烨在京中都没有府邸,所以暂时住在禁卫所,二人领旨之后就立刻开始整顿御林军的布防,把之前遗留下来的那些关系全部打散重新安排调整,夏祯对二人的做事风格都十分满意,特意传旨內宫监不得怠慢,务必将二人的府邸安排布置好。
昱园。
夏翊清从床上坐起来,许琛见状说:“醒了?”
夏翊清揉了揉眼睛,问道:“我睡了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许琛放下书走到床前,递给夏翊清一杯茶,“昨晚又没睡好?”
夏翊清喝完茶,把茶杯还给许琛:“不是。上午进宫去看了看我那小侄子,他一离开我就哭,我抱了他一上午,有些累了。”
许琛调侃道:“一个小孩子就把你折腾成这样?”
夏翊清笑着说:“前几年被仁璟仁珩折腾得在书房直打瞌睡的事你都忘了?”
许琛:“也是,小孩子才是最折腾人的。不过这孩子的名字还没想好?”
夏翊清摇头:“我今天听母后说原本定的辈字是景致的景,但跟你家仁璟的读音相同,所以又换成了长明的长。至于后面的字,內宫监已经送了好几次了,父皇都不满意,连带着宏王家那个皇孙都还没正式的名字。”
“宏王家的也跟着一起排辈吗?”许琛疑惑道,“我还以为今上只是要给皇长孙赐名。”
夏翊清:“我也觉得奇怪。常理来说只有太孙才能得皇上赐名,不过看父皇的意思是孙辈全都一起,大概是觉得只给大哥的孩子赐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吧。”
“今上对这孩子还真重视。”许琛觉得有些遗憾,“只是可惜了这孩子,生父是废太子,以后会很难。”
夏翊清点了点头:“不过父皇已经恩准大哥每年可以来临安待一个月看看孩子,也算是稍作补偿吧。”
许琛:“看有什么用?这孩子以后得管你叫父王啊。”
“到时候再说吧。”夏翊清手中揉又不自觉地捏着香囊,“反正暂时不对外说,孩子也一直养在宫里,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也不一定呢。”
许琛点头:“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有事问你。”夏翊清抬头看向许琛,“我们在野菽苑吃饭那天你还记得吗?”
许琛点头:“记得,怎么了?”
夏翊清问:“你那里有没有那天三品居雅间的谈话内容?”
许琛想了想:“我得回去问问,如果文礼不在的话可能就没有。”
夏翊清:“好,没有也没关系,只是麻烦你跟他们交代一声,如果以后看到秦高濂的话就帮忙留意一下。”
许琛:“秦高濂之前不是在地方上吗?入京了?”
“对。”夏翊清点头,“调任刑部了。”
“知道了,我会跟他们交代的。”许琛看向夏翊清,“还有什么?”
“王禹死了。”夏翊清轻声说道。
许琛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他早晚是这结果,但听到消息还是觉得难过。
夏翊清低着头说:“过几天父皇会给王禹追赠个爵位以示天恩,估计是个伯爵吧。”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好了,别想了。”许琛换了话题,“小叔说后天钱庄就开业了,问你去不去。”
夏翊清摇摇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小叔是钱庄老板。”
“想什么呢?”许琛拍了一下夏翊清,“那钱庄叫信永号,登记的东家叫做何元,钱庄的标记是木槿花。”
夏翊清抬起头,直愣愣地盯着许琛看。
许琛:“怎么?没听明白?要我重复一遍吗?”
夏翊清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许琛笑着说:“何元,今年十七岁,江北路江陵府沅州林县人。在江陵府有两家钱庄,今年初到了临安,买下了里仁坊西街的宅子,最近刚刚翻新好,何宅的牌子已经挂上了。后天上午,何元名下的第三家,也是在临安的第一家钱庄正式开门。这次听明白了吗?”
夏翊清木然地点了点头。
许琛刮了一下夏翊清的鼻尖说道:“完了完了,我的王爷这是傻了。”
夏翊清抓住许琛的手,问道:“所以许公子一直在忙这个?”
“对啊。”许琛笑着看向夏翊清,“如果是成羽要开钱庄,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小叔这几个月是在给你做身份。之后成羽和其他几位老板会开始逐步把钱存入信永号,一起把钱庄盘活。至于其他东西,到时候小叔会给你的。何元的相貌你也知道,之前你用的那个人皮面具就是。”
夏翊清终于回过神来:“我该怎么谢谢你小叔才好?!”
“那是你们俩的事,跟我可没关系。”许琛笑道,“我只是负责通知你一下,你要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何元平常也不见人。”
“我去!”夏翊清连连点头,“我亲自去!”
两天后,里仁坊何宅。
许季亭对夏翊清说:“我替殿下把左右两个宅子也买了下来,然后打通做了这个何宅。后院那个和归雁楼联系的机关还在,其他的全部翻新了一遍。平常这里会有人进出,出入最多的会是刚才在信永号见到的那个乔旭。”
夏翊清问:“他是谁的人?”
“即墨允的。”许季亭解释说,“之前一起跟着即墨允一起把钱挪到西楚去的就是乔旭。这个钱庄殿下不方便出面,乔旭是个生脸,又是院里的人,用起来可靠,总比在外面找人要好。”
夏翊清点点头:“对。还是许公子想的周到。那乔旭跟成羽认识吗?”
许季亭:“成羽是即墨允的线人,之前私下里就认识,不过接下来成羽会和乔旭在明面上开始交往。成羽之后会开始使用信永号的汇票和保险柜。”
夏翊清问:“保险柜?汇票?”
许季亭点了点头:“对。先说汇票。钱庄一直是有存款业务的,但存款只限于本地,而且就算是存银票,银票面值最大的也就是一万两,但是各地大商户银钱往来动辄十万数十万,出门携带这么多银票并不安全。而汇票则不同,汇票面值可随意填写,只要在钱庄用自己的姓名和印鉴存入对应的银两,到全国各地任意一家信永号出示印鉴和汇票就可以提取自己存入的银钱。汇票上有编号、有暗码、有水印,只有信永号内部的人才能识别辨认,做不得假。”
“这倒是方便。”许琛说道,“藏一张汇票总比藏十多张银票要方便的多。”
夏翊清问:“那使用汇票要额外交钱吗?”
许季亭:“本地存取都不用,异地提取每次需要两文钱的手续费。但这两文钱对于数十万的钱财交易来说就基本可以忽略了。”
夏翊清:“确实。那保险柜又是什么?”
许季亭说:“就是放贵重金银的。”
“贵重金银放家里不好吗?”夏翊清一时没有想通,“各家都有仓库地窖,藏在家里多安全。”
许季亭:“家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谁还没有点儿不能见人的东西呢。而且,保险柜是最好的交易途径。”
“交易?”许琛想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手,“我明白了!假如我要给殿下送礼,又不想惹人注目,就去开一个保险柜,把东西放进去。然后再把钥匙送到寭王府上,殿下再找人去取出来就好了,我跟殿下都不用见面东西就能送到。”
许季亭满意地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每一个保险柜有两把钥匙,信永号里的伙计拿一把,开柜人拿一把。当然开柜还是要验证印鉴的,不过这对要送礼的人来说就是小事一桩了。表面上并无往来,实际上人情礼物全都送到了。现在赤霄院的眼线到处都是,这岂不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吗?”
夏翊清接话道:“然而这信永号恰恰是院里的人在经营,许公子真的是好计策啊。”
许季亭:“当然这保险柜用的人不会很多,只是我自己想用罢了,我不常去成羽的宅子那边,有些东西也不好放在王府,所以干脆放在殿下这里。”
许琛语带调侃地问:“小叔难道还藏了什么私房钱不成?”
“我哪有私房钱?!”许季亭瞪着许琛,“我每年能留在手里的钱都不到五万两,我是要放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账本和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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