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自是有情痴(1 / 2)
柳无归回到屋里时,方休已给他温了一小壶酒。
明日还有大事,方休不该喝酒,但柳无归可以。
“你去了哪儿?”
方休柔声问。
柳无归却没有答,反道:“我听说有消息了。”
方休点头,“毓州方向,密探发现风月阁的踪迹,明日我们便上路。”
他回答完毕,依旧不放过上一个问题,“你方才去了哪儿?”
柳无归忆起自己拐过墙角后看到的那双灰瞳,声声还在耳,一一想着王了然的话,便只道:“我去看了顾清影。”
方休立刻作笑,“听你的语气,就知道她并不好看。”
他释然地长舒一口气,“罢了,酒给你温好了,来暖暖身子罢。”
柳无归便走过去拿起了那壶酒。
这一壶酒远远不能满足他。
但寒冷的夜里,一碗甜汤就足以满足洛玉阳。
现在没有人再会威胁他的身家性命,他最讨厌的人也早已入土,他甚至还有这么大的地盘,虽然教众已不多。
他撸下袖口,看到手腕上的伤痕都已愈合,不禁笑得像个孩子。
养了多日,他的脸上终于恢复了血色,妖妖娆娆的样子就又回来了。
但他瘦了一些,紫裳宽松起来,可凤眼里惬意蔓延。
偌大的罗刹楼空旷了很多,他真的解散了大半的人,留下的皆是无家可归,没有地方去的。
所以洛玉阳从不觉得这些人都是忠臣——
他们只是没有地方去而已。
夜里潮湿阴冷,洛玉阳裹着一张毯子,抱着一碗甜汤,喝得不亦乐乎。
凌司玄却来得很匆忙,头发有些乱,步伐惊惶,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这东西像个烫手的山芋,让他无从招架。
洛玉阳没有抬头,只专注地嗅着那股甜腻香气,听到这阵脚步声便蹙眉不悦——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他垂着眼帘问:“那帮人都不在洛城了罢……”
凌司玄声音发抖:“是,暗中观察多日,应该是都走了。”
“可是……”他哆哆嗦嗦地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方才……大少爷房中进了两只野猫,碰到了什么机关花瓶,属下发现……暗阁里……”
洛玉阳惊惊抬头,一把夺过凌司玄手里那本泛黄书册,骇然中只瞟一眼就将它一把甩开——
“这是什么?!”
凌司玄颤颤道:“好像……就是南域的人要找的……”
洛玉阳手中一松,就把那碗甜汤摔了下去,撒了自己一身。
“不可能……”他连番眨着眼睛,扑下去抓住凌司玄,“洛玉辰……他……拿走了?他藏起来了?真的在我们这里?”
凌司玄点头,“师父,还来得及,我们去告诉南域的——”
“说什么蠢话!”洛玉阳嘶声一吼,“人家来问的时候不拿出来,人家走了又去说,摆明了要讲条件,谁会信我们莫名其妙地又找到了?!”
他勉强定心,“没有人知道,对吧?”
凌司玄道:“是两个下人回报……他们也跟我一起进去……”
“杀了!”洛玉阳不解至极,“去灭口!都杀了!凌司玄,你越来越蠢,我要你何用?!”
凌司玄被他吓得几乎要哭,抽泣着点头,“是!我立刻去,你别生气……”
洛玉阳弯腰把将那本寒诀残篇捡起来,面对着一个巨大难题。
他的内功与之相克,绝不能修炼这本功法。
这一点他很清楚。
可是他也不可能把这东西送给他们——
他们是谁?
王了然,风月阁,万俟氏,宗风翊。
至少现在不行。
因为现在的罗刹楼经不起一点摧击,他本人也不是绝顶高手,他只是一个毫无野心的傻子而已。
王了然所言中,那种绝不能成为一方霸主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小夫人……”
洛玉阳突然呢喃一句,“可以用它去救——”
“师父!”凌司玄大惊失色,“沈良轩为了那个女人都沦落成什么样了,你怎么能还想着?!”
洛玉阳道:“凭什么我不能想?她的命是我救的,她本来就是我的了,只是我无能,你看看,我只会苟延残喘地躲在这栋破楼里虚度光阴,换做是洛玉辰,他早就招兵买马,卷土重来,断然不会让罗刹楼颓败至此!”
“我要是不无能,早就可以亲手杀了他……”
他压抑着激动情绪,忽然想起了什么,冲回桌案前一阵摸索,终于找出那张信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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