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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一声,陈嘉树把门碰住。二人还在玄关,他便把冬青抵柜子上,扣着她的腰身,投过去沉静的目光。

冬青并没有露怯。

他忽然轻松一笑,俯下身来吻她。

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小姑娘已经成了个风姿绰约的成熟女人。

在尤伦斯艺术中心时,陈嘉树在不远处看着她,一头自然的长头发剪得干脆利落,一身黑色,踩着高跟鞋。她面如白雪,红唇烈焰,与旁人谈笑风生。

春风吹遍的野火,草被烧起来,心口全是磨人的燥热。

“唔,陈嘉树。”冬青使劲推了推他。

陈嘉树脱掉外套,他里面穿着一件挺括藏青色的衬衣。他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有些红润潋滟的面庞,“怎么?想走,现在还可以。”

她却道:“你刚刚压到我腰,太痛了。”

说罢,冬青亦把大衣脱了下,往里面走了几步,把杂物丢在沙发上。酒店的暖气太足,他们穿着厚厚的外衣,再加上刚刚吻过,身上的热量已经往上窜了几个度。

他的目光晦暗片刻,大步流星走去拉上遮光窗帘。

冬青已经脱了毛衣坐在床上,她上身只着一件单薄的咖色打底,勾勒出已渐成熟的婀娜轮廓,她侧坐在床上,宽松的九分裤下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

陈嘉树道:“先洗澡。”

“一起吗?”她笑了笑,目光落先落在他的眼眸,然后则是鼻梁、下巴、喉结,再逐步向下。

本来是拿手术刀,用来救死扶伤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本是明澄透澈的双眸,看着她时染上迷离和渴望,冬青要把清冷自持的君子变成最下流放浪的男人。

冬青从未知道她骨子里藏着如此的放浪和离经叛道。调戏,约.炮,一夜情,和好好先生陈嘉树,想想都觉得刺激。

陈嘉树没答她的话,兀自轻蔑地笑了声,抬起手,从上至下来解开衬衣纽扣,隐有肌肉线条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说她扮猪吃老虎,是不是他高看了她?

……

清澈明亮的冷光透过浴室的磨砂玻璃,那边人影绰绰,花洒的水哗啦啦地流,着盖过一浪又一浪喘息声。

……

一个小时后,冬青的妆容用沐浴露随便卸了七七八八,柔和的灯光下,她不加雕饰的素颜映在镜面里。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清水漱口。

陈嘉树在她后面站着,看着镜中灯下,美人依旧,心想她就是个纸老虎,卸了妆容粉黛,还是那幅人畜无害、娇俏可人的模样。

不过现在胆子大了一些。

房间里只留下了一站床头台灯,冬青披着半干的头发依在床背上,手里捧着酒店管理的书瞎读。

陈嘉树掀开被子,却听到旁边的女人吐了句,“你有所长进。”

他迟疑了一下,笑,“你也比之前放得开。”

仿佛刚刚那一次只是知道开胃的前菜,他越过身把灯关掉,。

冬青还来不及错愕,身上一重,男人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

刚在浴室,他的动作还算温柔和体贴,但这一次他全然发了狠似的,攻势猛烈。

冬青被他吻得渐渐软了下来,浑身使不上力气。

陈嘉树问:“两年多你还是一个人吗?”

“要你管。”

“说话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他笑了笑,堵住她的嘴唇。

风情渐渐起,她放下矜持,两人渐渐合拍。

一夜情是露水情缘,所有的压抑、欲望都可以肆意放纵,反正实在意志薄弱的夜晚,做出什么放浪形骸的事情都可以被原谅。

天空大亮的时,换上衣服,你我都是衣冠楚楚,记住昨夜欢愉,再相忘于江湖。

这天晚上不知道他们纠缠反复几次,才把积攒了两年多的郁结发泄得干干净净。

听到身后那个男人呼吸声渐渐平稳,冬青枕着自己的胳膊背对着他,望着黑漆漆的房间发呆。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做过最疯狂的事情了。

天亮以后呢?

她转过身,打量着平躺在身旁的他,眉目舒展,面目舒朗,阖着双眸吐着均匀的呼气,刚刚明明是那样情迷意乱地对她,现在竟然睡得安安稳稳。

冬青咬了咬后槽牙,眼睛染上几分怒和几分不甘心。

谁料他睁了眼睛,黑黢黢的眸子在夜里发着淡淡的光。

她吓了一跳,刚准备转身。

陈嘉树一把将她搂到怀里,“青青,睡觉了。”

男人的胸口比从前硬朗许多,散发着温热,冬青的心一下子被触动。

她埋下头去,很小声地唤了声,“家柯……”

今晚她总“陈嘉树、陈嘉树”地叫他,即便是最动情时也未吐露半句曾经的亲昵。

他闭着眼睛嗯了声,心下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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