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6章 多尔衮的癫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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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多尔衮的剃发令一出,“头可断,发不可剃”的呼声自然就响了起来。

“那孙之獬为何会想到再上‘剃头疏’?”汉官们纷纷交头接耳。

“还不是那日上朝,孙之獬剃发满服。汉官班里把他推出去了。他去满班,满班也不容他,站在中间好生尴尬,想来就是因此而种了心结。”有人低声丧气道:“他这气倒是消了,可我们这头发又如何是好?”

为了一把头发就如此失魂落魄。看来这些汉人的确不是铁了心要与满人一道。

满官们看在眼里,心中自然不爽快。这话传到了多尔衮耳中,更加重了汉官不可用的念头。

“君犹父也,民犹子也;父子一体,岂可违异!”多尔衮在朝堂之上,再次抛出了他的满汉父子论。

下面的满官各个得意,汉官只是低垂着头。

在汉官心中,多少还记得奴儿哈赤曾是李成梁的义子,想想奴儿干都司也是大明设立流官的故有领土,绝非羁縻可弃之地。现在这些奴儿坐了京城,竟然连父子关系都要颠倒过来!再者说,就算“父子一体”,大明的皇帝可从来没有强令建奴蓄发戴网巾。

“若不画一,终属贰心!”多尔衮杀气腾腾地看着尚未剃发的汉官,又道:“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限旬日,直隶各省地方自部文到日,亦限旬日,尽令剃发。遵依者,为我国之民;迟疑者,同逆命之寇,必置重罪!若规避惜发,巧辞争辩,决不轻贷!”

十日为限,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由此而布告天下。

这正是雪上加霜,成了压垮北方百姓的最后一根稻草。固然有人丧失操守剃发归顺,但更多的人还是想到了逃亡。这种逃亡从开始的小规模逃跑,渐渐演变成了大群百姓聚集南下,形同起义。

“保发南逃”的呼声顿时响彻华北,往往路过一村就多了一村的人,路过一县就又有一县人加入。

多尔衮从京师发兵,又命阿巴泰、洪承畴在前阻截,众然是杀得血流满地,仍旧有人不顾生死地保发南逃。

……

“子民发肤不保,性命难继,朕有何颜面以君父自居。”从骨子里,徐梁依然是那个扛着95式巡街的泉城警员。在得知多尔衮竟然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明明知道他这是自掘坟墓,自毁长城,但是心里却依然没有任何的欣喜,反而感觉到无比的心痛。

从徐梁内心来说,他其实是非常想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失地,驱除鞑虏,完成这个旷古绝伦的伟业的。

然而身为大明帝国的掌舵者,身为大明帝国自建国将近三百年来,第一个以异姓登上皇位的皇帝,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局势。

大局比一切都重要,抓紧一切时间,吸收巩固占领区,激发战争潜力,是自己当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一味的推图,不补兵不发展经济,最后一定会丢掉高地,过上与李自成一样苦逼的日子。

“传令:高燕部、徐敬业部,即刻进攻东虏保定、津门一线,接应我天朝子民南下避难。传令:各地官员,加紧安置南下百姓,以工代赈、分配土地、垦荒自养。”徐梁顿了顿,又说道:“行辕即刻前往真定府。”

李岩看着柳如是捧着徐梁手书的中旨,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情况下,陛下是根本不可能容忍满清的行径的。

从大局来看,用《报刊》来揭露满清的恶行,占领舆论高地,并派出小规模的接应部队,同时稳住防线,等待满清彻底消耗尽自身最后一丝元气,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之策。

然而陛下终究是仁德之君,如何能忍心看汉家子民被满清鞑虏屠戮,这点儿倒是与明朝帝王的气度如出一辙。

可古往今来,在乱世之中保存这份气度,不是份容易的事情。想想兵败的刘玄德,最后那份无奈的白帝城托孤。

可见,白手打天下难,以仁厚之君打天下更难。

这种事情搞不好,就会由宅心仁厚,变成了妇人之仁。

而以华夏历史,成王败寇的尿性,若是徐梁最后输了,这种仁德之举最后多半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陛下,臣张还朝有一肺腑之言,不得不进呈!”总参之中忽然站起一人,身材挺拔,面庞棱角分明,即便是在人才辈出的总参,也算是出类拔俊的俊逸。

“说。”徐梁对眼前这位上尉,并没有什么印象。

参谋与御史还不一样,御史说的几乎都是,我认为陛下这样做是不对的,是没有道德的,是有违君主形象的。而参谋们,则高光许多,因为他们总是能够想君主之所想,陛下这样做对您不利,陛下这样做会让别人有机可能。所以大多数时候,参谋的话,比御史中听一万倍。

“陛下,多尔衮倒行逆施,说到底就是自卑无能的野兽在遇到危险时候的癫狂之举罢了。”张还朝道:“他自以为他的癫狂,可以让更多的人惧怕他,可以分得清敌我,却不知道此举反而背负了天下怨念,乃是自断手足,自取灭亡之道。陛下,何不顺其所为,来个将计就计,待其自灭,我军全力而上,定能一扫寰宇,二者,也正好借满清之手,看看到底有哪些人背祖卖国。”

李岩对于眼前这个年轻的参谋说出来的话,一点儿都不感觉到意外。

眼前这个参谋,他有些不错的印象,可这些年轻的参谋们,智慧足够了,却不够成熟啊。

能够看穿这些东西,聪明肯恩定是有的。

可有些东西,看出来是一回事儿,什么时候说,能不能说,又是一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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