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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澧的心情看起来好了些,宁耀从郁澧肩膀上跳下来,重新回到床上,自动自觉的钻进了被子。

宁耀躺在床靠里的那一侧,就是给郁澧留出了空间。然而郁澧并没有打算上床,他和宁耀唯一几次同床共枕,就是他假装陷入沉睡的那三天,宁耀以为他不知道,懒得再去收拾一张床了,所以偷偷摸摸的过来跟他一起睡。

同床共枕到底太过亲密,这里边被赋予的世俗含义也非常多,似乎只要同床共枕过,关系便不再普通。

宁耀也发现了郁澧没打算跟他一起睡,不由得瞪圆了眼睛。

他还是个宝宝,羽毛都没长出来,为什么要让他一只鸟睡一张大床?

宁耀扇着翅膀,拍了拍床的另一边。见郁澧仍然无动于衷,顿时委屈起来。

我才、我才这么小一只,你就要让我开始学着独立了吗?宁耀发出悲鸣。

嫩黄色的绒毛变成了忧郁的深蓝,那圆圆的眼珠也开始湿润了,眼瞅着就要流下眼泪。

他要哭了,他劝不好了!而在真正哭出眼泪之前,另一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人躺了进来。

不许哭。郁澧凶狠道。

这样才对嘛。宁耀满意了,他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郁澧热乎乎的肩窝上,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一个东西,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话。

睡梦中的宁耀皱起眉,被烦的不行,勉强提起精神去听清那声音说了些什么。

你是妖,孩子,你是血统纯正的,我们妖族的妖。那声音雌雄难辨,带着一种意外能蛊惑人心,让人相信的力量,只有同族,才是真正能够信任的。

我们不能相信人类,人类虚伪,善于伪装,哪怕看起来对你好,目的也是为了夺取你的妖丹,好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个台阶。

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身体被摇晃,宁耀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室的烛光。

郁澧就在他旁边,撑起着上半身,伸手将他摇醒了。

怎么回事?郁澧脸色凝重。

不说还好,一说宁耀就回想起了梦中那个声音,和那个声音跟他说的话。

嘤嘤嘤!宁耀把头埋在郁澧肩膀上猛蹭。

蹭够之后,宁耀抬起头,向郁澧发出询问。

你是纯人类吗,不混着妖血的那种?宁耀问。

郁澧面色一僵,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笑了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宁耀也没想着隐瞒,把所有他能记得的,梦境里那个声音所跟他说的内容,都告诉给了郁澧。

它说,它是妖族传承,说的都是很有道理的话。宁耀又说道。

郁澧唇线绷直,透出一股不愉悦的弧度。

那神器的挑拨离间,还是开始了。

甚至只要了不到一个晚上。

郁澧迟迟没有回答宁耀的问题。

我的第六感很准的,之前我就已经猜到了。其实你就是一个纯人类吧?宁耀幽幽叹了口气。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郁澧嗤笑一声,若我是纯血人类,你猜,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这个很好猜呀。宁耀小小声的说着,快速看郁澧一眼,将自己之前的推测说出。

你和我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又或者你被我们家收养,所以我们一起长大。后来家里遭了大难,父母双亡,只剩下我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我被坏蛋带走了,你便独身一人,千辛万苦的到处寻找我,对不对?

因为你是人类,妖族仇视人类,所以你只能带着我东躲西藏,连饭都吃不饱。

宁耀说到后面开始哽咽,他强忍着泪水,将自己整只鸟埋在郁澧肩膀上。

哥哥!呜呜,你好惨哪,居然还有坏传承忽悠我远离你!

肩膀上的布料被泪水打湿,郁澧放在宁耀上方的五指伸展开又屈起,最终还是缓慢的,放在了那柔软的绒毛上。

就算被挑拨离间,就算被灌输了这样的思想,却在潜意识里,依然的相信他。

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所见所闻,相信自己看见的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不信所谓的传承。

郁澧很难分清自己现在的心情,眼前的黄色绒毛的小鸟依然在拱着他的肩膀,那一抹黄是如此明亮。

就像是冉冉升起,能照亮一切黑暗的太阳。

第32章

宁耀哭够了,脸上的绒毛都是湿的,弄得他很不舒服。

而郁澧的衣服,也被他弄湿了一小片。

宁耀有些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无妨。

郁澧的手在那片被泪水浸湿的衣裳上拂过,衣服便又瞬间恢复了干爽。

哇,宁耀眼睛一亮,你也用这招帮我擦擦脸呀,我的脸好湿。

衣服和脸不能相提并论,这种法术哪里是拿来擦脸的?如果感到了不舒服,这团小绒球恐怕是会越擦越湿。

郁澧无奈,从储物戒里找了块帕子,先把宁耀毛上的眼泪大致擦干净了,然后再用灵力隔着帕子,把那绒毛上的湿气烘干。

宁耀对这专业手法表示满意,等到郁澧帮他擦完了,跳到郁澧肩膀上蹭了蹭:哥哥真好!

郁澧的动作有短暂的凝滞,又很快恢复如常,没有对宁耀的这个称呼发表反对意见。

你怎么这么爱哭。郁澧表情凶恶的把宁耀放回枕头上,以后不许哭,睡觉。

宁耀嘤了几声,在郁澧的视线里,乖乖闭上眼。

他的哥哥有点凶哦,不过一个人类想要在这妖族里把他抚养长大,想必非常辛苦。

哥哥是人类,在妖族里格格不入,他得快点长大,担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才行。

作为一只没学会辟谷的小鸟,宁耀需要每日进食。

而他的身体还没有一个拳头大,身娇又体弱,为他寻找吃食的工作便落到了郁澧头上。

宁耀一只幼鸟不能单独留在家里,于是躺在郁澧怀里,跟着郁澧外出了。

郁澧也同样缺乏照顾这么小的胖鸟的经验,他皱着眉,思索现在的宁耀应该吃什么。

思考过后,郁澧问宁耀:挑食么?

挑食?他可不挑食,他是好鸟!

宁耀挺起胸膛,正要说吃什么都可以,就想起了一个可怕的食物。

有一点点挑食,宁耀不好意思的啄了郁澧胸口几下,我不想吃虫子哦。

他是一只不吃虫子的坏鸟,呜呜。

郁澧:

郁澧揉一把宁耀毛绒绒的头顶,去寻找了带着灵气的果实,还有肉质比较细嫩的鱼,加在一起作为早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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