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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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瑕迩顿住脚步心虚的转过了身,道:“天色太晚了,我也该回外门了,便不在此处叨扰仙君清修了。”

君灵沉手中提着一双白靴,披散着一头湿润的乌发,发梢还滴着水,霜白的衣肩被打湿了一大片。此刻隔着几步距离,神色不明的看着闻瑕迩。

闻瑕迩看见对方手中提着的白靴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涌出了几分有些不大对味的情绪。

他喜欢的人还是和从前一样,即便是对待一个来历不明贸然闯进他殿中的人,仍旧不吝啬的施以援手。

他走到君灵沉面前,指着那双白靴问:“仙君这是给我的吗?”

君灵沉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白靴往地上一扔,一语不发的掉头就往屋内走。

闻瑕迩愣了一下,捡起地上的白靴就跟在君灵沉的身后走,亦步亦趋。君灵沉脚下的步伐加快,他也只好跟着加快,君灵沉突然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

君灵沉侧过身看他,闻瑕迩立刻道:“大门在前面,这里出不去。”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是有意跟在君灵沉身后的。

君灵沉闻言,忽然一把抓住闻瑕迩的肩膀将人往屋内带。

闻瑕迩睁大了眼,诧异的看向君灵沉,“仙君这是要做什么……”

君灵沉不语,拖着他就往屋内的床榻而去。

闻瑕迩眼下就是个少年人的身形,偏偏还是没几两肉的那种,比君灵沉足足矮了半个头,此刻被君灵沉这么抓着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他丢到了床榻上,把被子往他身上一盖。

君灵沉立在床边,俯视着他道:“禹泽山子时禁严,擅闯山中者一律按门规处置。”

闻瑕迩眨了眨眼哦了一声,看了眼窗外说道:“眼下离子时还有些时辰,我现在下山应该还来得……”

屋内的蜡烛突然扑腾了几下,灭了。

四下陷入一片黑暗,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

闻瑕迩紧张的喉头上下滚了滚,摸不准君灵沉此举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有些踌躇的道:“仙君,我衣服还是湿的……”

话音方落,闻瑕迩便感觉紧贴在自己皮肤上的湿润感霎时消失无踪,他摸了摸自己的外衫,干了。

君灵沉似乎没有半分打算向他解释的意思,立在床侧没站一会儿便往外走了,离开之前还顺手将床帘给放了下来。

闻瑕迩抱着靴子躺在床上心情很忐忑,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隔着床帘往外面望了望,映入眼帘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他方才在庭院里翻墙出去的时候被君灵沉抓了个正着,对方眼下虽没什么动静,但肯定已对他有了警惕。

不过当时他是方寸大乱一时情急才会想出翻墙而出的法子,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如果一味的躲开君灵沉,好像才更让对方生疑。

理清头绪后,闻瑕迩便打定主意先在君灵沉的住所先度过一宿,反正他现在这幅样子没自信能在君灵沉眼皮子底下跑下山,索性安安心心的不再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他现在躺的可是君灵沉的床,说不定这次睡了就再也没有下次了,闻瑕迩赶紧裹紧身上的被子使劲蹭了蹭,埋头在被子上用力的嗅了一口——

全是君灵沉身上的寒梅香,舒服,满足。

他露出一个餍足的笑,抱着双靴子,睡了。

第二日闻瑕迩醒来的时候,君灵沉似乎已经不在屋内了。

他掀开被子下床榻时,发现自己昨夜受伤的右脚大拇指已经被人包扎了起来。

闻瑕迩伸手摸了摸,原本心中在见了对方一面后就离开禹泽山的念头,瞬间动摇了起来。

他的君君还是这么温柔善良,虽然昨晚稍微有点粗暴,但本质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闻瑕迩心中一片触动,忍不住去想,对方对待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尚且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稍稍妄想一下?

如果换一个身份重新接近对方,那他的那点妄想会不会有成真的可能?

一想到这儿,闻瑕迩便觉得自己心中那股子压抑许久的情愫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胸膛翻涌不停。

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从怀中拿出自己捂了一晚上还有余温的白靴穿上,在地上试着走了几步感受了一下。

嗯,有点大。

闻瑕迩把白靴脱下,拿在手中仔细的观摩了一阵后最终还是揣到了怀里,毕竟是心上人送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的穿出来让别人看见?

“你在做什么。”君灵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闻瑕迩有些慌乱的从床榻边站起,“缈……渺音清君你还在啊。”

君灵沉此刻已绾上了发束上了玉冠,衣冠齐楚,不似昨夜那般衣衫轻薄发丝微乱。又恢复了以往清清冷冷一丝不苟的冷面仙君模样。

这样的君灵沉好看的让闻瑕迩移不开眼,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对方看了许久,连君灵沉把他怀里揣着的一双白靴拿走了也没反应过来。

君灵沉提着那双被压的有些扁的白靴,淡淡的扫了闻瑕迩一眼。

闻瑕迩霎时反应过来,便要从君灵沉手中去夺,“缈音清君这是作甚?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

君灵沉捉住闻瑕迩的手,将提白靴的手往后一背,道:“我何时说过要将这双靴子送与你?”

闻瑕迩道:“我昨夜没穿鞋,你见了便将这双靴子拿了出来,不是送给我还能是送给谁的。”

君灵沉道:“可我却记得我将这双靴子丢在了院中。”

闻瑕迩抿了抿唇,侧着身体绕开君灵沉,将身子往对方藏在背后的那双靴子旁去探,“既是缈音清君你丢的,那这双靴子便不是你的了,谁捡到就是谁的,现在被我捡到了就该是我的……”

君灵沉捉着他手腕的力气极大,有了昨夜的经历,闻瑕迩便不敢轻易去挣脱,省的到时候遭罪的又是他自己。但那双靴子他势在必得,说什么也不能让君灵沉拿回去。

君灵沉握着闻瑕迩的手与之僵持了许久后,道:“歪理。”

说罢竟是放开了闻瑕迩,闻瑕迩的手一得了自由便立刻去夺君灵沉手中的白靴,君灵沉也没再多作阻挠,轻易地就让他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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