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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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王妈妈忙不迭应声,与小满拉扯丽娘走出亭子。

良宵回神后竟觉心惊,将军人高马大的,手段狠厉,以方才那力道,丽娘就算没断腿,日后也要成坡脚。

她定要好好弥补过往那些糊涂事,万万不能再胡乱造作、挑战将军的底线。

如是想着,她抬眸悄悄打量了眼,身侧的男人面容冷峻,眉目深沉,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可她今日不但没有胡乱折腾,而且还给将军安排晨起事宜了,应该是开心才对,怎的瞧着全然不对劲?

然而哪里能对劲呢?

大将军满腹疑惑,早间才叫人拿那些东西来膈应他,现在又主动将那几个通房丫鬟打发走。

他当真是糊涂了,粗劲的眉头皱成倒八字,目光酽酽盯着良宵看。

偏偏早上那股子气又莫名其妙的褪下了。

这个女人最会拿捏他的短处,知晓他一门心思在她身上,但凡得了她一点好,哪怕是再细微的都舍不得再多说她半句。

良宵被他看得直发虚,急忙转身在石凳坐下,往池塘里的荷花看去,别扭问:“你……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良宵,这话该我问你。”宇文寂按耐下所有疑虑,冷硬的面庞崩得极紧,语气凌然:“你到底想做什么?”

重生以来,良宵想做的很简单,一则是约束自己,不给将军捣乱,弥补前世过错,二则是将前世母亲和姐姐给她的所有的痛楚还回去。

她从小到大就没平白吃过亏。

既然母亲和姐姐只要权势利益,全然不顾母女手足亲情,她何必再留恋不决?

可真正要同宇文寂解释时,却开不了口,总不能说上辈子你爱我爱得刻骨,最后为我牺牲了光辉前途与将军府鼎盛的一切,结局惨淡。

能重来一回,她又怎么敢让他知道?

今生一切还是变数,唯一确定的就是只要将军不弃,她定能做到永世相随。

“我就是…忽然发觉自己做了许多错事,想要好好改一改,并未存有其他坏心思。”

宇文寂一步步逼近她,逼问:“当真?”

“真的。”良宵紧张得掌心冒汗,饶是如此还是强撑着,轻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境,随着男人的靠近,她猛地往后倾身避开。

“瞧瞧,”宇文寂伸手捏住她鼻梁,带着厚厚一层老茧的指腹在那颗胭脂痣上上下刮擦着,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的落在良宵扑闪的长睫下,女人眼底的抗拒显而易见。

然而她红润的唇瓣紧闭着,硬是没说半句难听的话。

“瞧瞧你,往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折腾劲儿呢?”

“将军说笑了……”

“昨日前,你何时唤我将军?”

良宵被这话一噎,准备好的措辞硬是说不出来了。

从前她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的,语气怨愤,恨意十足。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十四岁便上了战场,生死搏斗十余年,什么样狡猾的敌军没遇过,最终都成了他的手下败将,那双眼最是精明锐利,随意扫一下便叫人原形毕露,不寒而栗。

将军府的下人都是畏惧他的,端茶送水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有老黑和老沙能近身伺候。

也只有她,好似瞎了一般,一边仗着他的纵容肆意妄为,一边又看不见他独留给自己的耐心与好脾气。

以至于现在她说着真话,却再难得到他的信任。

啪嗒一声。

良宵的身子一直往后倾着的,发髻上簪的珠花滑了下来,直直掉进亭子旁的池塘里,只一眨眼就已没入池底淤泥下,再看不见踪影。

宇文寂终于抽开身,有意无意的望向珠花落下那处。

良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掉下去的簪子是什么样的,只感觉那股压迫感没了,心下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解释道:“就是一个寻常簪子,我屋子里有很多。”

宇文寂冷嗤一声,“也罢,我给的东西一向入不得你的眼。”说罢便拂袖离去,背影孤寂冷清。

那簪子是琉璃珠花簪,价值千金,是他特意托人打造的,昨夜混在那箱珠宝一同送去的,就放在箱子最上面,一打开就能看到。

她竟说是寻常簪子,屋子里多的是?

只怕是自个儿都不知道那东西是何模样,随便由下人戴了上去。

这个女人就是这么若无其事的作贱他的心意的。

给颗甜枣再打一巴掌。

宇文寂走了足足有一刻钟,良宵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又惹到他了。

他不说,她想破脑袋也猜不到,说不定是将军还记恨着她逃跑的事呢?

良宵生得一副好皮囊,天资聪颖,却也自带一身臭毛病,气性大性子直不说,遇事极冲动,平时丢三落四的,总爱忘事,本身就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尤其是对待寡言少语的将军时,这些个缺点显得格外突出。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极细心的将前世的事情记下来的原因。

良宵走累了便回了遥竺院,沐浴三两个时辰,再叫人传晚膳。

依旧是小圆给她布菜,小圆谨记着胡氏的教导,不忘挑拨是非:“夫人可千万别被将军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咱们这次失利定是嘴碎的下人透消息出去的,下回再安排仔细些,将军哪有通天的本事拦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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