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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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雨水歇下,大坝修缮提上日程,大将军日渐忙了起来。

送来将军府的拜贴仍旧络绎不绝,天冷得叫人连屋子都不想出,别说是出府,良宵大多回拒了去,只留下些牵扯深广的夫人的邀约。

此前,先挑了个稍微晴朗些的日子,去探望了余朝曦。

良宵到程府时,门口侯着的小厮立马迎了上去,将主仆俩引到暖阁里去,路上瞧见一排衣着鲜亮的年轻丫头,小满忍不住:“贵府的丫头好生漂亮!”

那小厮只笑一声,待那老嬷嬷走过了才压低声音道:“这是老夫人给选的通房丫头。”

其目的不言而喻。

良宵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余朝曦怀了身,不能行房事,想到这层已是冷了神色。

此时行至暖阁,余朝曦握着汤婆子在门口徘徊,见到两人笑得极欢。

良宵忍不住轻声责怪:“外边风大,快进去,”

说罢,几人一齐进了屋子,她止不住好奇,仔细打量了余朝曦的肚子。

余朝曦笑她:“才是三个月的身,冬衣穿得厚实,瞧不出来的。”

良宵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这才坐下喝了盏热茶暖身。小满便把贺礼交予一旁的丫鬟。

“劳烦你走一趟,还带什么礼,”余朝曦受之有愧,瞧见小满冻得红通的手忙叫贴身丫鬟带下去烤火,又给良宵倒了杯热奶去。

两人闲话几句,良宵记着先前瞧见那茬,总觉气闷,然余朝曦瞧着倒是不见异样,她这个脾性藏不住话,想了又想,还是问出口:“方才我瞧见那些丫头,怎的有五六个?你也不管管。”

余朝曦神色平平,只摇头道:“那是我婆母拿的主意,我若多说了少不得要数落我小气自私。”

良宵一拧眉,“那程副将呢?怀胎十月本就辛苦,哪能容男人纵情享乐,事后又坐享其成?”

“他多少会收下两三个。”余朝曦看她气得不轻,忙拿过她的手安抚道:“这也无可厚非,他到底是男人,又是一家之主,不论如何我是正房夫人,便是有一两个妾室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于情于理都说的通,良宵却是没能顺过气来。

余朝曦才开解道:“起初我与他海誓山盟只有彼此,哪能料到婚后两年不到,他便有了二心,我也只能当作瞧不见。”

“我比你年长两三岁,有些事早看淡了,毕竟是要同一屋檐下活几十年,什么样的情意能几十年不变?即便是亲兄妹,待到分家产那日不也是为己谋利?”

余朝曦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女子本弱,切莫爱太满,大晋自开朝以来只有男子可三妻四妾,至于女子……到底是我感伤了,说这些作甚?大将军疼爱你呢。”

然这话确实在良宵心里掀起阵不小的波澜。

她自是不疑心将军日后会在她怀胎十月里动二心。却也有老话说以人为镜。

这些日子,凡是遇到分歧,多是她在忍让服软,将军无疑是强势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她自小也是个蛮横娇纵的倔脾气啊。

长此以往,总有一回要出乱子。

想罢,良宵又觉着自己杞人忧天。现下艰难困阻重重,外患都来不及解决,何谈内忧。

前世一月后都江大坝修缮工程出事,宇文忠回都城,边关战起,开春后的亲蚕大典……桩桩件件,紧随其后,没有三两年,怕是过不上安生日子。

便是除却国事,且还有家事未断。

只要别是太过分的事,她多服软几回也算不得什么。

从程府出来后,难得一见的日影又被厚重云层遮了去。

良宵仰头望一眼,神色沉重了些,回头问小满:“我叫你去寻的徐大人,徐府近来可有什么事?”

“奴婢听说徐夫人好投壶,过几日在府中设宴比赛,不过您与她素无往来,拜贴也没送到将军府。”

“明日将我的名贴送去。”将军夫人这个名号可不是纸糊的,放眼江都城,便是横着走,也不会有人敢说道什么,那徐府自不能将她拒了。

说起徐大人,良宵记不得他具体是个什么官儿,可前世那都江大坝便是他画的图纸量的尺寸,末了出事,他首当其冲,却还将罪责推脱于负责施土动工的宇文军。

最后将军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底还是受了些影响。

她便从源头入手,将那图纸的错处拎出来,再由将军出面加以改正,如此,利国利民,更利己。

尽她所能,助将军权势稳固。

第53章

这几日, 良宵将徐府打听得明白,徐大人祖上原是一颇有名声的水利家, 都城皇宫便是其设计的,后世子孙对房屋桥梁建筑颇有研究,那徐大人现今是江都城太守,官儿算不得大, 因为祖上功德才如此受重用,却是个贪财无度的, 私底下常给富贵人家的府邸做图设计,每单便是几百两银子。

倒也正好给她个由头, 光是设宴比赛定是不能找出什么,倘若透出私下约单这层意思, 依着她将军夫人的地位,那徐夫人少不得要好生招待,引她去瞧瞧往时的图纸, 言语间总能窥探一二。

等到徐夫人设宴那日, 小满早早的吩咐了马车在外候着,冬天也早备好暖手汤婆子避风毛领斗篷等物, 然良宵却是没能出府。

这日, 午时未到, 将军大人便回了府, 两人偏巧在前院碰个正着。

寒风呼啸,便是枯树枝也被刮得嘎吱作响,莫说是娇妻那单薄的身子, 宇文寂将手中笏板扔给身后的老黑,快步走到她身边,将人半纳入怀里。

声音比寒风凛冽几分,隐隐透着责怪:“还出去做什么?你这身子不要了?”

“我穿得厚实,再说这毛领斗篷遮风,一点没冻着,”一面说着,良宵微掀开斗篷给他瞧里边穿的厚实衣裙,还有手里抱着的汤婆子,红扑扑的小脸半掩于斗篷帽子里,确实一点不冷的。

然将军大人听了这话脸色却依旧冷沉,将大氅脱下披到娇妻身后,示意她瞧瞧越发阴沉的天日,半哄半骗道:“许是有暴雨,狂风,今日别去了可好?”

良宵不觉,只软声道:“可已经送了名贴去,小满也带了伞,况且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候。”

宇文寂神色微凝,一时既没说话,抓住她的手也没放,挺阔高大的身形横于前面,很是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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