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杨逍见纪晓芙一直闭着双目,纤长的眼睫轻颤,忍不住凑上去轻吻,轻声问道:“为何不肯睁眼?”
纪晓芙摇摇头道:“我说过的,我们不能再相见!”她扭过头去:“你也答应过我,凡事听我吩咐,为何没有信守诺言,要过来寻我?我竟然没认出你,你如何是这般模样?”
杨逍有些得意,笑道:“这是□□,怎样,我扮的吐蕃人像不像?”
纪晓芙忽然想起一事,他是从奉元路跟上了商队,自己一路小心遮掩得很好,并没有人看出她怀有身孕,想来他应当也没有察觉。可她心中不由七上八下,生怕被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当下坐直身子,冷了声音道:“你走吧,你不该来找我的!”
杨逍许久未和她亲近,如今温香软玉在怀,正自意乱情迷,她的话却让他冷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他去握她的手,说道:“晓芙,你怎地还是如此固执?我不在你身边,你看方才多么凶险,你怎么总爱三更半夜地往外跑……”
纪晓芙却躲闪开来,摇摇头道:“杨逍,我那日信中已说得明白。人道大丈夫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我虽为女子,但求不愧于心。我若与你一起,让武当峨嵋蒙羞,绝不能得师傅宽宥。她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这样气她,更何况,我和殷六侠……”
杨逍只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不由恼火地打断她:“殷六侠,殷六侠,你知不知道……”他骤然住口,实在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这个中原委,只好又去搂她肩膀。
纪晓芙却突然拔出腰间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颈:“你快走,不要再逼我,不然我立时死在这里!”
杨逍眼看着这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情形,气极反笑:“你觉得我拦不住你?”
纪晓芙却冷声道:“你拦得住我一次,拦不住十次百次,我不信你能时时刻刻盯着我!”
杨逍感觉仿佛一桶雪水浇在了火热的心口上,他翻身下了马,望着她的侧脸,缓缓道:“晓芙,你真的如此绝情?”
纪晓芙此刻只怕他发觉自己怀孕的秘密,她不敢看他,却仿佛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失望和伤心,她咬着牙道:“你答应过我,不能再言而无信……”
杨逍看她始终不肯回头看自己,心中发凉,一时气恼,冷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算不得数……”
他未说完已觉不妥,这话孟浪了,纪晓芙一听果然脸色大变。她与杨逍那一夜温存缠绵当然心甘情愿绝不后悔,可毕竟是无媒无聘私定终身。此刻杨逍这话一出口,她心中怎能不感到羞惭,转而又想:“像他这样的人,定然是处处留情,也不知和谁说过什么话……”她想到此处,几乎要看低了自己,眼泪盈了眼眶,颤声道:“你说话不算数,我却要遵守诺言,你若再跟来,我绝不苟活!”说毕,脚蹬一磕,催马而去。
杨逍在原地站了半天,只觉胸中一股愤懑之意难以平息,忽然长啸一声,也不知朝哪个方向,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发足狂奔。
他这一口气跑了许久,似乎已出了草原边界。此时乌云散去,霁月当空,银辉洒落大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荒岩峡谷。他慢慢停下步来,见脚下这片石谷十分辽阔,又有千沟万壑纵横交错,在夜色中也显得十分雄伟壮观。他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郁懑之情稍减,便又开始挂念起纪晓芙,刚想转身,却看见那深谷沟壑之间有两道黑影正在疾驰,似乎是两个人正在前后追逐。
他定睛细看,起初前面那人速度奇快,将后者远远落下,但渐渐地不知是内力不济还是什么缘故,后面那人越追越近,慢慢缩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眼看两人向他这个方向而来,他见旁边有一座一丈来高的巨岩,微一提气纵身跃起,便翻到了岩石顶端。他伏低身子,再往下看去,被追赶之人似已力竭,在不远处站定。后面那人见他停了脚步,便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杨逍这才看清此人竟然是范遥!
只听范遥冷冷地说道:“白鹿子,上次故意放你离开,但你今晚是跑不掉了!”
杨逍大吃一惊,他这才意识到,范遥追的正是那晚盗走宝盒后来又在卧佛寺争夺画卷的黑衣人,而此人竟然是昆仑派的白鹿子!
前世昆仑派时常找杨逍麻烦,为的便是白鹿子之死,都道是他所为,可其实他几乎都没怎么见过此人。杨逍心中微动,听那白鹿子愤然道:“范遥,若不是你偷袭在先,害我受伤,你有怎能追得上我?你明教号称义军,反抗鞑子朝廷,没想到你作为光明右使竟然成了蒙古人的座下鹰犬,当真是可笑至极!邪魔外道,行事果然悖逆无常,可我白鹿子也不怕你,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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