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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近三十岁,二十**,具体是二十八还是二十九好像忘记了,混沌的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有一天会忽然发现已经忘记了年纪,没有了期待。

再次相遇的那天,是我重新行走的第二个月,我在市中心的一家医院里取回我送去调整的假肢,我装上他,告别了拐杖,想慢慢的走回家,但我讨厌碰到别人,害怕和别人相处,我低着头,挪着步子,视线在周围走过的、停止的人身上,我朝着他们的缝隙中走,我和他们保持着距离,这样会让我安心一些。

在医院门口的斑马线旁,他的车从我身边滑过,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来来往往的行人身上,我没有看到他,我顺利走到了马路对面,我抬了一下头,辨明了回家的路,缓缓的迈开腿。

那天我穿的是长裤,它将我的假肢遮盖了起来,可我似乎还不太能适应我新右腿,走得很慢。

忽然我听见身后用人跑来,我没有回头,却害怕他会撞上我,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步,等他跑过去。

我停下脚步时,那跑过来的人也渐渐的放慢了脚步,我还来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揽入怀中。

我听见耳旁是他气喘的、欣喜若狂的声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那一瞬间恐惧从他碰触的地方席卷全身,他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让我浑身猛烈颤抖起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推开他,我再也站不住,扑通一下,狠狠的摔倒在地上。

他被我推开时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但我的惊恐已经让我无暇顾及于他,我跌坐在地上,恐惧的望着眼前这个带给我噩梦的男人,嘴唇发白。

我害怕、厌恶他的触碰。

如果一个陌生人碰到我,我也许只会难受得想要逃开,但是他,杜琛的触碰对我而言像是恐惧的开关,让我一下子跌入深渊,让我回到那天的噩梦,冰冷的血泊中的残肢以及呛至心肺的咸湿海水。每一个都让我窒息仿佛直面死亡。

杜琛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样子像个孩子,他举着双手,想我的方向慢慢靠近,他每走一步,我便惊恐的往后退一步,裤子被我后退的动作掀起来,露出我空荡荡的干瘪的右腿,它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

杜琛垂眸,视线落在上面,他脚步停在那里,像是被谁施展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

我在不住的后退,在离他足够的远的距离,狼狈的、缓慢的、艰难的站起来,我转身,趁着他发呆的功夫,快步的离开这个地方,我甚至想奔跑,可我还学不会,我的新右腿还不能和我很好的适应,我只能以别扭的姿势和动作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他会不会追上来。

那天,我惊恐万分的回了家,逐渐平静之后我忽然觉得好崩溃,原来我这些年平和的表面都是假的,原来我一直没有从深渊中走出来,我挣扎了十几年,却只是在深渊底独自徘徊。

我和衣倒在床上,笑得好大声。

真可怜,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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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短小,明天争取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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