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屋漏偏逢连夜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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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贼人趁三兄弟尾追红杏之时,暗中连船带行李,一并偷跑了。这下完了,三兄弟除了光身,什么都没有了。金日乐一屁股瘫在地上,垂头丧气,曹继武也无可奈何。

三兄弟连忙上翻下摸:金日乐身上仅剩四只毒镖;金月生身上六只镖,其中两只带毒。曹继武身上一支竹笛,一支无毒镖,两包蛇毒和一封信。他们将各自的东西全拿出来,一分钱也没有,三兄弟顿时傻了眼。

一个铜子难倒汉,这年头,没钱寸步难行。三兄弟肚子早饿了,二金眼巴巴地望着曹继武。

清军刚占领南直隶不久,当下的南京城,乃是纷乱之地。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暗流涌动。保护好自身,才是第一要务。

曹继武将柳叶镖重新分配,叮嘱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毒镖!”

二金点头。

三兄弟要去寻街串巷找饭吃,金月生忽然提醒道:“师父这封信,不能呆在身上了,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如今南直隶虽然是大清的,但绝大多数人是汉人。对汉人来说,洪承畴罪大恶极,凡是和他有关的事,决不能让外人知道。三兄弟如今落魄,不知前路在何方,信放在身上,自然不保险了。

金日乐忽然叫道:“不如藏到大嫂家门口?”

金月生喜道:“有道理,那是师兄魂牵梦绕的地方!”

曹继武捶了金月生一下。金日乐抓了信就跑,曹继武二人急忙追来。

到了经略使府后门,金日乐忽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哎,大师兄,这红杏会不会是洪承畴的女人?”

金月生笑了,敲了金日乐的脑壳:“没听翠莲喊她小姐吗?如果是洪承畴的老婆,她应该叫夫人才对。”

金日乐若有所悟:“照你这么说,她就是洪承畴的鬼女儿了!”

“十有八九。”

红杏天仙一般,金日乐有些不满:“洪承畴这个混蛋,怎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大嫂?”

金月生哈哈大笑:“俗话说的好,这丑父出美女嘛!”

“什么俗话,乱扯犊子!三爷怎么没听过?”

“连大名鼎鼎的庄妃,都愿意以身相许,二爷看他洪承畴,至少不是什么丑八怪。”

“你这才像人话,假若洪承畴像猪一样,那多尔衮搂了庄妃,不知会有多么揪心!”

……

作为蒙古女人,不像汉人这么老套。庄妃有不少风流韵事,二金聊得开心,曹继武也在一边直乐。

金月生笑道:“瞧洪承畴那鬼女儿,有模有样又有才,洪承畴至少不是块馊豆腐。”

金日乐忽然疑惑道:“你说这大嫂,会不会是庄妃生的?”

金月生闻言,低头想了想,点头道:“从时间上来说,有这个可能。”

金日乐似有所悟:“同样是汉人,这祖大寿投了大清,连个屁都不曾放。他洪承畴为何如此卖力?原来美人的力量,还真是无比强大!”

金月生笑了:“就是如此,看来当今世上,这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家伙,不止吴三桂和多尔衮两位。”

金日乐又突发奇问:“依你看来,黄台机,多尔衮和洪承畴三人公平竞争,谁最终能赢得庄妃的芳心?”

“当然是洪承畴了。”金月生不假思索地回道,“洪承畴才高八斗,而皇太极和多尔衮,却是两个不折不扣的粗人。就像咱们三个,人家大嫂早看上师兄了。所以咱俩即使头撞南墙,也没有用的。”

“撞南墙多疼?挖墙脚多爽,反正她红杏爱出墙!”

“师兄的脸都绿了!”

二金狂笑不止。

曹继武心里虽然爱着红杏,但二金经常拿自己开涮。见他们瞎闹腾,曹继武怕自己说话,被他们纠缠不清,取笑不止,所以一直都忍着没插嘴。

见曹继武只是傻笑,并不答话,金月生故意捅了他一下。

金日乐瞅了曹继武神色,打趣道:“啊!心里有了嫂子,想把兄弟扔一旁了?”

“大爷倒是真想,把你们两个混蛋,扔的远远的!”

曹继武终于有反应了,踢了金日乐一脚。二金大笑不止。

金月生叹道:“师兄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喊要娶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做老婆。可想而知,大嫂有多‘高兴’。可她身边只有一些酒囊饭袋充场面,回家还得从后门入。想这洪承畴,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有个鬼女儿。我想师兄,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你什么时候见大师兄蠢过?”金日乐嚷嚷道,“他那叫什么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你瞧他勾搭人家那两下子,不是音律,就是诗文,把人家搞的魂不守舍的。这时突然送来一盒爱情胭脂,但由于人家神魂颠倒,不小心让三爷占了便宜。你瞧大师兄这眼神……”

没等金日乐说完,曹继武再也忍不住了,要揍金日乐。金日乐眼尖,连忙拿金月生当挡箭牌。曹继武正气着呢,不管是谁,逮住就打。金月生大声喊冤枉。三兄弟顿时滚在一起,闹腾不止。

过了好大一会儿,三兄弟缓过劲来。闹腾事小,把信好好藏起来,才是正事。

曹继武仔细相好了位置。于是金日乐踩了曹继武双肩,金月生在一旁扶持。在靠近后门的一颗梧桐旁边,金日乐一手扒着围墙顶端,一手揭下一片瓦来,并将信小心折好,塞进了缝隙。

金日乐磨叽半天,曹继武急催。然而金日乐一点也不着急,慢慢将瓦片重新放回,又踮脚抬头朝院子里瞅。他忽然隐约瞥见一个人影。然而此时曹继武却大叫:“你在磨叽什么?”

“别忙,三爷瞧瞧大嫂,到底在干什么。”

金日乐双手扒着墙头,仍不忘打趣。曹继武气歪了鼻子,急忙蹲身。幸亏金月生扶着,要不然,金日乐非跌个跟头不可。

金日乐大为不满:“你干什么呢?拉屎也不打声招呼!”

等把金日乐放下,曹继武站起身来,就要揍金日乐。金日乐多乖巧,早逃了。

金月生在后面急喊:“师兄,咱们现在去哪里?”

曹继武一边狂追金日乐,一边没好气地回道:“大爷怎么知道,走哪算哪吧!”

……

三兄弟漫无目的追逐了大半个时辰,夜也深了。二金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金日乐瘫在地上叫道:“大师兄,三爷饿了,快找吃的!”

金月生也叫道:“师兄,二爷也饿了!”

曹继武白了他们一眼:“大爷也饿着呢。”

金日乐嘟囔道:“谁让你是大师兄呢!”

曹继武唾道:“这是什么歪理?又是这一套,今天不管用了!”

“管他歪理直理,快找东西吃!”

危难之时,大师兄自然是靠山,二金没有饭吃,只管缠着曹继武闹腾。

此时月光皎洁,夫子庙周围,游人依旧很多。道路两旁,有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拿了破碗,跪在两旁,向来来往往的游人要饭吃。

曹继武看见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叹道:“难不成,咱们要像他们一样,流落街头?”

二金大惊失色:“不至于吧!”

这时街上,几辆马车忽然飞快地驶来,行人纷纷退让。三兄弟也忙闪在一边。只见那满脸胡子的车夫,甚是嚣张,时不时拿鞭子抽一下两边人群。要是往常,三兄弟定会上前教训他一番。但此时的三兄弟,却像挨了霜的茄子,浑身无力。

马车过后,人群纷纷谩骂:“该死的鞑子!”

“狗日的鞑子!”

……

原来乘车的是位满洲贵族,人们铺天盖地的骂声。二金浑身不舒服,然而肚子不争气,对人群的激愤,无可奈何。

恰在这时,一个一条胳膊的老乞丐,端着破碗,凑了过来,他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冲三兄弟嚷道:“瓜怂,你们为何不骂?”

“瓜怂?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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