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偷梁换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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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刮风下雨,每日五更,曹继武必定在经略使府后门吹笛,这已经养成了习惯。

吹笛的人成了习惯,这听笛的人,自然也成了习惯。

红杏每天五更准时起床,她要听曹继武明晰的笛声。从笛声中,红杏能清晰地感受到,曹继武的心情变化。

这天,红杏刚刚装扮完毕,翠莲打趣道:“小姐,心上人今天,恐怕不来了吧?”

红杏白了她一眼:“闭上你的臭嘴。”

翠莲又笑道:“小姐,都考验人家半年了。你要是再不出现,人家就有可能被别人抢了去。这好男人可不多……”

红杏气恼,将一只手帕扔到了翠莲脸上。

曹继武天天凤求凰,都半年时间了。翠莲为曹继武的真诚打动,于是劝红杏去见曹继武一面,也好解他的相思之苦。

红杏其实早想见曹继武,她只是怕曹继武用情不一,故而憋了半年。

但红杏毕竟是大家闺秀,心里想见,行动却很犹豫,不好意思地对翠莲道:“我这么见他,不太合适吧?”

大家闺秀害羞了,翠莲掩嘴偷笑:“那我就做红娘,如何?”

红杏低头不语。

此时后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着调的笛声,时而尖锐时而闷沉,令人很不舒服。

红杏皱眉:“怎么这么难听?”

翠莲也皱眉:“平时都非常好听,今天这是怎么啦!”

二人纳闷不已。

翠莲于是建议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别急,先听听再说。”

劈柴声,打铁声,折树枝声等等,断断续续地传来。

二人听了一会儿,红杏难以忍受:“这是谁啊?难听死了。”

翠莲也捂耳抱怨:“哪来的野鬼?小姐,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红杏终于点了点头,于是翠莲急忙跑去准备软梯。

不一会儿,翠莲就进来了。红杏极为聪明,皱眉一想,立即想到了二金,于是对翠莲道:“一定是那两个傻瓜,还是不去了吧?”

“梯子都架好了,怎能说不去就不去了!”

翠莲不由分说,拉起红杏就走。

二人刚出屋,一阵更难听的刮铁锅声音传来,红杏对翠莲道:“你听,换人了,一定是那两个傻瓜!”

翠莲拉着红杏,蹑手蹑脚,悄悄爬上梯子,偷偷伸出脑袋:果然是那两个傻瓜!

原来昨天金日乐鼓捣了一个坏主意,要替曹继武来吹笛。二金于是先于曹继武起床,偷了曹继武的笛子跑来了。

曹继武起床一看,二金不在身边,墙上挂的笛子也不见了,顿时明白了二金在捣蛋。这吹了半年的笛了,曹继武连红杏的面都没见着。二金坏主意多,说不定能搞出什么动静来。于是曹继武继续睡觉,静待其变。

此时二金正在争执,金月生埋汰金日乐:“瞧你吹的,像是劈材烧火的声音。”

“你懂个锤子,三爷这叫透亮、通彻、明晰悠扬!”金日乐反驳道,“你吹得哪一点比我好?依我看,你吹得倒像撞丧的,比死了祖宗都难听。”

“你才死了祖宗,瞧你这副熊样,真给祖宗丢脸!”

“你祖宗早就蹬腿了,瞧你这副熊样,我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

……

这两个家伙太逗了,红杏和翠莲忍不住笑了。

二金大惊,急抬头,看见了红杏和翠莲捂嘴笑。

金日乐顿时一脸涎笑:“啊,好漂亮!好吃的终于出墙了。”

金月生也一脸坏笑:“胡说,应该是好看的出墙了才对。”

金日乐朝着红杏一通傻笑:“好大嫂,下来耍耍!”

二金满脸都是坏笑,红杏和翠莲很生气,嗤鼻一哼,下了梯子。

红杏怪道:“我说是那两个傻瓜吧,你偏不信!”

翠莲刚要说话,屋内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门帘一响,洪承畴走了出来。

曹继武每天都来吹笛,天长日久,洪承畴自然知道了这事。他多次教训红杏行为不检,招惹是非。父女二人一度冷面相对。

怪异的笛声,也把洪承畴给搅醒了。翠莲连忙踢了红杏一脚。红杏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请安,想转移洪承畴的关注点。

洪承畴一脸阴沉:“爬墙偷窥,不守妇道,败坏家风!”

翠莲吓得不敢说话,红杏撅嘴不服,低头拿眼睛瞄洪承畴。

洪承畴对着女儿冷哼一声,立即带了家丁,怒气冲冲地朝后门走去。

每天的笛声都是那么好听,今天突然变得难听,洪承畴心烦意乱。经略使府,也经常有人说,女儿在莫愁湖遭人追喊。洪承畴内心早有狐疑,细问翠莲,果有其事。女儿竟然不经自己同意,就与外人丝竹传情,这要是传出去,他洪承畴的脸面还往哪搁?

洪承畴异常恼怒,早想教训那个不知名的小子。但他因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故而未成行。而今日的笛声实在难听,洪承畴也忍不下去了。他刚出门就碰到女儿爬墙偷看,恼羞成怒。

红杏倔性子,根本不怕洪承畴。如果闹将起来,家中鸡飞狗跳,让人笑话,洪承畴只是训了红杏两句,便朝大门走去。

此时二金仍旧争论,金月生怪道:“你看你,说话也不在意,把嫂子气跑了吧!”

“怎能怪我呢?都是你吹得难听,大嫂才跑的。”

“胡说,你吹得才难听,就你那声音,别说嫂子了,就是五大三粗的洪承畴听了,也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才胡说,就你那哭丧声音,洪承畴恨不得拿头撞南墙。”

砰——

一声巨响,大门突然被撞开了。十几个家丁张牙舞爪,纷纷跑了出来。中间一人,脸色极为难看,怒气冲冲地飞窜而出。

二金立即明白:洪承畴来了。他们的话,洪承畴听得一清二楚,一定早气炸了肺。

洪承畴正要喊人拿下二金,只听金日乐突然大叫:

“洪承畴!”

洪承畴顿时一愣:好小子,竟敢当面直喊我的名字,不想活了!

正要发疯,洪承畴定眼一看:眼前的少年,瓜子脸,燕尾眉,溜活眼睛翘边唇,两边酒窝满是调皮,面相很熟悉。

金月生见洪承畴愣住,嘻嘻笑道:“你一定是洪承畴了?”

好小子,怎么又一个大胆的家伙!

洪承畴急忙打量金月生:满月面庞,柳叶眉,大眼睛,双眼皮,面相似乎也很熟悉。

两个家伙的面貌都挺面熟,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世间有这么巧的事吗?一个巧,两个也巧,这不太可能啊!

老于世故的洪承畴,没有贸然,他仔细想了想,忽然指着金月生的鼻子脱口而出:“原礼部尚书——马佳图海,他是你什么人?”

二金闻言,大为惊讶。

见二人脸色,洪承畴已经明白了,于是怒气全消,伸手引二金入府。

二金疑惑不定,见洪承畴毕恭毕敬的样子,二人也不客气,大咧咧地进了经略使府。

洪承畴引二金到了偏厅,看茶过后屏退左右,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月生。”金月生接着指着金日乐道,“他是我师弟,叫金日乐。”

洪承畴笑了笑:“你们名字,原来不是这样的吧?”

金日乐忙问:“我们的身份的,你是怎么知道?”

洪承畴笑了,反问道:“本使和你们的父辈同朝为官,你们说呢?”

原来洪承畴久经官场,老谋深算,识人辨器之能,远超常人。他从二金的相貌,断出二金的身份。

二金恍然大悟,大赞洪承畴眼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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