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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简意赅的下达命令,我整个人置身滚滚热浪的下一秒,已经有人无声无息的替我捧起了逶迤及地的纤长裙摆。
长达八公分的细长鞋跟踩过大理石地砖上的残留水渍,发出哒哒的清脆足音,我顺势把手挽入诺亚撇开一道缝隙的小臂之中。
无视炎热,挺胸抬头,仿佛两座雕塑的年轻门童,如有实质的目光稍稍滑过我们的穿着打扮,已然在我与他们对视之前挂上了低眉顺眼的恭敬微笑:“您好,欢迎前来参加祁先生和陈女士的订婚典礼,请问有请帖出示吗?”
宽边礼帽的覆盖处,我的额头迅速蒙上薄汗,听到这意料之内的话,我抬手撩开黑色面纱的一角,对方惊讶的面孔,全无防备地撞入我笑意不及的眼底:“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参加自己哥哥的订婚宴会,也要出示请帖吗?”
“祁,祁小姐……”
“嘘,不要告诉哥哥,我从海外散完心回来了,打算给他一个惊喜。”
漆黑手指压着正红的唇心,形成冷与暖的极致对比,年轻门卫眼里的惊讶顿时转变成惊艳,那种我从小到大,看透看腻了的惊艳,他晕晕乎乎点了点头。
海外散心,是祁岁知为消失的我所找的借口。
到了威尔森博士判断的日期,他甚至等不及查证,就在我归来的前两个月伙同医生伪造了父亲的死亡证明,然后是真情实感悲痛到极致的演戏。
连股份都拖延到了订婚后再正式继承。
当然,父亲的死可以伪造,遗嘱同样可以伪造。
经历过失去我、被拉斐尔捅伤、卓承丑闻风波、股东人心不稳后的祁岁知,像是一头迷惘的恶狼,丢失了平日的冷静和沉着。
认定我不会再回到祁家,或者说打从心底认可信件里的我有多么厌恶这座造成兄妹乱伦的丑恶牢笼。
以放弃卓承、放弃祁家的身份所得到的自由。
代价付出之大,我不会蠢到轻易打破。
妹妹陪同父亲国外养病,父亲逝去后过于悲痛,于是定居海外,调养心情和身体,拥有一部分股权的养弟又因为伤人的恶劣影响,被强制送回意大利不得随意反返回,国内的公司事项由祁岁知全权主持。
除了要收拾一些令人厌烦的烂摊子,其他似乎尽在掌握之下。
只是城府老练如祁岁知,也犯下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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