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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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妈妈端来了一只匣子,里面满是田产地契,至于银票也丰厚的令人乍舌。不过眠棠没有接,只是淡淡吩咐放在一边好了。

眠棠不知道淮阳王以前是不是也曾养过外宅妾侍,情尽分手时,倒是想得面面俱到。

不过想起在灵泉镇的种种,淮阳王的确有处处留情的资本,难怪……那贺珍小姐对他念念不忘。

大约除了容貌不俗外,他的出手大方也是增色添彩之处。就算是露水姻缘一场,也会叫人觉得跟王爷一场,甚是妥帖满意,无诟病之处。

淮阳王自那次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留下话来,待得陆羡伤势全好,金甲关会派来了护卫来护送柳眠棠和她的大舅舅离开,回转现在西州陆家。

白日里,眠棠一切如常照旧,开始为离开武宁关做准备了。

李妈妈和范虎一类王府的豪仆,柳眠棠自然不用费心,不过碧草和芳歇能不能被允许带入王府就有待商榷了。

李妈妈说,王爷的意思,是这两个丫头底子太粗鄙,不堪入王府,所幸是干粗活的好手,就将她俩的身契一并给柳娘子了。

柳眠棠略有些犹豫,芳歇碧草哭着跪在她的面前,只求夫人发发慈悲,一定要带她们走,不然的话,若是进了王府,岂不是有上百个李妈妈管束着?哪里有小宅院让人觉得自在?

眠棠看碧草哭得鼻涕都要流进嘴里了,才缓缓说:“若跟着我,日子可能过得大不如从前,少不得颠沛些,这样你们也愿意?”

两个人忙不迭点头,眠棠这才说:“那好吧,不过有一样,莫要再叫我夫人,叫我柳姑娘就是了。”

两个丫鬟好歹也被李妈妈教了半年,才不肯乱叫,最后勉强算是改口称呼柳眠棠为“小姐”了。

陆羡的伤势虽重,但好在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期间的确有不明身份的人似乎想混进武宁关对陆羡不利。但宅子四周有重兵把手,那些个宵小,没等靠近,就被人擒拿住了。

也许是为了让一直贼心不死的绥王心里有底,就在四月时,淮阳王一封参奏朝中有人勾结阿骨扇私卖铁矿的奏折就呈送达天庭。

垂帘的吴太后闻言震怒,下令严查,但可惜淮阳王呈交的奏折里给的线索有限,牵连其中的各地官员无数,但最后的魁首,始终未得露出毛脚。

一时间,西北各地的官员被斩杀无数,以儆效尤。这铁矿的走私案子,似乎就这么的不了了之了。

紧接着,又到了朝中每年军饷辎重调拨分配核算的时候。原本排在后面分不到什么好汤肉的西北军,今年却独得了户部垂青,不光分到了大头,更有绥王等地方王爷带头义捐。

朝野也纳闷,绥王什么时候跟淮阳王这般好了?

从惠州来的粮草辎重径直运往了西北,少了官员们的层层盘剥,西北这一年的军资不用烦忧了。

只不过西北蛮部通往大燕的商路上,不断有地方官员被砍头,所以武宁关的百姓爷有所耳闻,升斗小民无事时,也会议论这起轰动地方的铁矿走私案子。

当案子事发时,柳眠棠着实替大舅舅捏了一把汗,就是陆羡本人也终日寝食难安。

毕竟这起走私案子乃是环环相扣,他作为商路的铺垫者,怎么能摘得干净?只要有一个官员供出了他来,陆家上下的老小都要受牵连……

想到最坏的结果,陆羡再次后悔当初没有听眠棠的劝告,淌了这趟浑水。他更恨自己受伤,不能马上带着外甥女逃离淮阳王的掌控……

可是当铁矿走私的案子渐渐归于平静时,也无人提及神威镖局陆羡的名头。

柳眠棠心里清楚,崔行舟当初所说的会护大舅舅周全的话,并非诓骗人之言,只是他从中做了哪些煞费周章的安排,也只有淮阳王自己知道了。

因为……他再也不来武宁关的这一处宅院了。

虽然柳眠棠白日里不得空闲,忙着做上路回家的安排,可是每每深夜熟睡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会习惯性地伸手摸向枕边,每次摸到一片冰凉时,要过好一会,才能想起,她不再是崔家的夫人,而枕边……也不会有人来躺了……

于是余下的半个夜晚,大约都是睡不着的,只不过她强迫着自己不要深想睡不着的原因。有时候她干脆起身,点亮了油灯,在萤火一点下练习荒废了很久的字帖,不知为什么,久久不改的松垮字体,竟然练出了几分样子……

而西北的边陲重镇,在经历了一番官场洗牌的风波之后,归于平静。

偶尔眠棠听到关于淮阳王的消息,也是周遭的军眷言语。听说金甲关的兵将一改往常龟缩防御之势,开始全力反击,收复被蛮人占据的重镇了。

在眞州剿匪时磨练的指挥才干,在西北开阔的天地里有了更大发挥的空间。

据闻淮阳王操练出来的兵马个个如同虎狼,毕竟大燕上下,有几个主帅能够日日与兵卒同吃同住,一同在烈日暴雨里操练?可是淮阳王贵为世袭异姓王,却做足了这一点。

不过兵卒们私下里抱怨连连,说淮阳王最近怎么像不知疲累一般,操练起人马来,面冷话少不说,那股子狠劲真是吓人……

难道……他不困吗?

第54章

崔行舟倒是希望自己能知道困些,可是每次入夜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军床上,快要意识迷茫的时候,总觉得耳畔有幽兰吐香,似乎有娇软的声音问:“夫君,可要饮水?”

待得他迷糊得说“好”时,整个人一激灵,熬炖甚久的睡意也就烟消云散了。

人睡不好,脾气也不会太好。

如此一来西北的蛮兵算是遭了秧,被有些入魔的淮阳王追撵得狼狈不堪,朝廷频频接到西北捷报。

一时间,淮阳王的大名在民间骤然变得声望极高。这便是大燕国的岳飞之心,卫青之才啊!朝野上下,也都在热议西北胜利在望的事情。

不过玉宇宫阙,身居最高位之人,所想的事情就跟庶民不甚相同了。

兵部侍郎们在汇报军情时,吴太后正卧在贵妃软塌上抽着烟斗。

这是从藩国进贡来的好东西,将翡翠玉瓶里的烟丝填在象牙雕花的烟斗里,由宫女玉手擎着那细长的烟斗,轻轻那么一吸,似乎年轻守寡的幽怨,也在袅袅升腾了细烟中被消磨得不剩太多了。

这好东西,还是新晋升迁的石将军说给她听,她才从那贡物里发现了这等抚慰人心的好物的。

她一边闭着凤眼吐着烟雾,一边轻声慢语地说道:“你们当初提议让淮阳王领兵西北,说什么一箭双雕,可以替万岁爷消除眞州异姓王的隐患。可是现在倒好,崔行舟在眞州时,不过是几万人马,现在呢成了十几万!待得他大捷凯旋时,你们兵部的人马合在一处,都不及人家一个异姓王体面!还消除万岁掣肘之忧?哀家听了你们几个,倒给万岁养出了个心腹大患来!石将军,你在青州时,成日里与淮阳王交道,你倒是说说可有什么法子替万岁解忧?”

石义宽为人圆滑,自从入京戍守后,升迁很快,如今已经是兵部右侍郎,他为人嘴甜,甚是会来事,没有多久,就得了吴太后的青睐,前途远大,不可限量。

一时间他身为朝中的新贵热臣,很是吃得开,连带着他那个被招安的庶女女婿也成了京城宠儿……

听闻太后问起,石义宽连忙开口道:“太后仁慈聪慧,巾帼不让须眉,是以屡屡让大燕社稷化险为夷,那淮阳王能化解西北的战局,不也是承了太后的洪福?”

吴太后看着石将军,纤眉高挑道:“少说那些油滑的马屁之言,不然我发了你去西北跟淮阳王继续作近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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