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待得知道了之后,盖夫人发自内心不喜这门亲事,她们端国公府和庆国公府走的都是勋爵文官的路子,而淮阳王府这样的异姓藩王不过朝廷权衡之计,委以一时重任,可是根基可不能跟他们这样的世家相比。
淮阳王府称王才多久的功夫,这个崔芙从小也不是按照王女教养的。盖夫人向来清高惯了,看着这个远嫁而来的儿媳妇,难免挑剔了些。
可惜崔芙又不像眠棠是个能屈能伸,瞪着眼儿说鬼话的狡黠女子,脾气也是硬了些,跟盖夫人愈发不合。
就在崔芙回娘家参加弟弟的成礼时,由着盖夫人做主,给儿子郭奕抬了个贵妾,是她们端国公府的一个庶女,算起来也是郭奕的表妹了。
崔芙回家之后,发现盖夫人给自己的夫君抬了这么个连着亲的贵妾后,着实闷哭了一场,可偏偏还要张罗这乔迁之喜,这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眠棠听得一皱眉,问李妈妈:“就是乡野地主家里,当婆婆的这么做也要惹人骂的。怎么盖夫人行事这般专横荒诞?庆国公也不说她?”
李妈妈叹气道:“也不知怎么的,大小姐嫁过去后,跟我们老太妃一样,子嗣艰难,这么多年了,就生了锦哥儿一个。所以她婆婆也有借口往郭姑爷的房里塞人,加上这次大小姐实在走的够久。盖夫人借口着姑爷身边没有体贴的伺候,再抬了房贵妾入门,也说得过去。只是做婆婆的,应当跟儿媳妇打声招呼才是。这般瞒着儿媳妇抬贵妾入门,若是遇到娘家泼皮豪横的,着实要闹一场。而且庆国公向来沉迷山水字画,哪里会管宅院里的事情?”
眠棠觉得有过荒唐,挑着眉又问:“那郭奕就任着母亲安排,让纳了谁就纳了谁?”
李妈妈有些失笑:“母亲发话,可不是纳了就纳了,您当天下的儿子都跟我们府里的那位爷那样,自己拿惯了主意?更何况,那个新妾玉娆年方十七,颜色正好,这些日子,姑爷都是在她的房里歇着呢……”
眠棠听得心里发堵,再想想方才姐姐崔芙虽然抹着厚重的脸妆,可依旧遮掩不住眼角的憔悴和红肿,心里登时全明白了。
她与姐姐现在同是孕妇,将心比心,若是此时崔行舟趁着自己怀孕,纳了个娇滴滴的小表妹在怀,她不抽了八尺长刀剁了他们都是轻的。
诶论如何,她也做不到像姑姐崔芙那般,撑着贤妻的门面不倒,还替他们家张罗什么狗杂碎的乔迁之宴!
李妈妈原本是如实一说,没想到竟然把自家的小王妃给气得眉毛倒立,脸都气红了,连忙拍着她的后背道:“我的祖宗,可快消消气,怎么气成这样?深宅大院的,这样的事可不会少。郭家这事儿做得不地道。可是大小姐也是家丑不想外扬,私下里跟姑爷闹了几场后,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说,我们王爷不会这般离谱便是!您快消消气!”
也许是怀着身孕的缘故,眠棠的情绪起伏波动甚大。而且在她看来,自己既然嫁入了崔家,那么姑姐便也是自己的姐姐。
崔芙被婆家这般无礼欺负,是当眞州崔家都是死人不成?
第112章
待她略躺了一会,松缓了精神,便再次回到前厅。这次她倒是留神看向了崔行舟的姐夫——郭奕。
这位世家公子虽然长得不似崔行舟那般俊美如仙鹤之于鸡群,但毕竟是富贵人家熏陶出来的,自有一股子倜傥的风流。
此时他笑着与一桌人敬酒,据说是他母家盖家那边的亲戚,而一个妙龄的女子顺势便拉着他坐在了她的身边。
眠棠眼尖,看到姑姐儿崔芙也正用余光看着他们。
待看到夫君半推半就地坐在了那女子的身旁,脸色登时变得难看。
李妈妈看着那巧笑嫣然的女子,悄声对眠棠道:“那个就是新入门的妾,名唤盖玉娆。”
眠棠瞟了一眼,也说不得多漂亮,照比五官可比崔芙略差了些,但胜在年轻,十七岁的年纪,不涂抹胭脂都莹白透粉,自有一股子活泼惹人怜爱的新鲜气息。
眠棠看了看崔芙,本想说些劝慰的话,可临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姑姐是个要脸面的,现在着实不是说话的时候。
不过她倒是在临走的时候,跟崔芙约好了,让她这两日有空,来淮阳王府坐坐。
“如今姐姐与我们都在京城,不似以前远隔重山万水,也好来往走动,我乃初胎,母亲又不在身边,心里也是没底,有姐姐在,正可讨教一下,免得无了头绪。”
眠棠说得委婉,只说是自己离不得崔芙。果然崔芙听了便一口应下:“你不说,我也得去,那些个婴儿的衣服小物,我都让我身边的婆子准备了双份,还有一些是锦儿小时用的衣物也给你……你可别嫌弃不用,这是为了讨个顺产满月的好彩头。”
眠棠笑了,自是谢过姐姐的用心。崔芙虽然不大看得起自己的的出身,但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不然她在眞州时,也不会大包大揽了五爷的婚事,除了不放心眠棠管家外,也是怕眠棠累到。
眠棠不知崔芙那时也带了身孕,现在看到她妊娠的反应这么大,心里也是愧疚得很。再想想郭家那些腌h家事,眠棠是立意想让姐姐到王府里多住几日的。
等回到王府里时,眠棠便跟崔行舟说起了这事,没想到崔行舟虽然阴沉着脸,却并无震惊的样子。
他缓缓道:“这事儿,我一早就知道了,姐姐当初回去前,我也缓缓透话给她了。”
眠棠没想到他早就知道,便问:“那你怎么想的?”
崔行舟一边脱鞋一边道:“郭家要纳妾,我们崔家自然管不着。可是崔家的闺女要不要跟他家继续过下去,他家也管不着!我当时的意思,是让姐姐出封和离书,跟郭家一拍两散算了,免得那个瘟婆子见天像耗子搬家一般往府里运女人。”
眠棠没想到,一跟他提和离就瞪眼睛的崔行舟,在姐姐的婚事上竟然是这般开明大度,颇有快刀斩乱麻的气势。
如此一来,柳眠棠不由得对崔郎君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之感。
一时间,她望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崔行舟说完便发现自己做了不好的示范,倒是立刻亡羊补牢,斜瞪她一眼又道:“就算我姐姐有孕在身,和离回家也不愁再嫁。当初她嫁人我做不得主,嫁了这么一户闷心窝子的人家。她以后若是再找,我自然会替她把关,寻个好的。可有些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子,就要注意些了,别存着一婚更比一婚高的心思,到时候别说和离,就是出府都没门!”
眠棠觉得他说话的腔调气人,便一骨碌爬起来,冲他瞪着大眼道:“你说的是谁?指出名姓来!我看她到时候能不能出府!”
崔行舟觉得她那副炸刺般模样其实也很欠打,便走过去,用两手捏着她的双颊道:“不是在说我姐姐的家事,你怎么倒往自己的身上揽?是不是当真存了什么不轨的心思,且说出来见见天日……”
柳眠棠心里存着的不可见天日的秘密略微多了一些,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心虚,圆瞪的大眼也缩小了一圈,只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小声嘟囔:“不是你先嘲讽人的……对了,你既然这般说,那姐姐是什么意思?”
崔行舟显然对姐姐的回复不甚满意,淡淡道:“便是舍不得,只说自己的确没有为郭家开枝散叶,膝下只有一子。怨不得婆婆给夫君纳妾。又说那郭奕保证,绝不会宠妾灭妻就是了。”
眠棠听得有些不是味道。但是这的确是姐姐的家事,她若是能忍,就算是嫡亲的弟弟也掺和不得。
想来崔芙虽然跟婆婆不慕,但是却对夫君还存着万般情谊,自然不会从了弟弟的快刀切乱麻。
“那就这么算了?”眠棠觉得这不像崔行舟的行事做派。
崔行舟倒是看了她一眼,微微冷笑道:“自古以来,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既然姐夫内院春意浓浓,那么官场便要经经寒冬,他家但凡有个明白人,自己琢磨出来,便该知道怎么做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眠棠再问,崔九却不想再说了,只嘱咐她若姐姐回王府来住,只管多留她些日子就是了。
等过了几日,崔芙还真领着锦儿上门了。
崔芙这次回来,还真是打算多住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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