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同样正暗骂淮阳王不是东西的,还有寇岛上的大将鹰司寺。
鹰司寺修筑老巢多年,而且数年来倭人每次在北海劫掠都是满载而回,物质充足,是以岛上无论是粮食还是□□守岛的器具俱是齐全。
最重要的是,还有那新铸的五门大炮。那是镇岛至宝,一旦出手,绝对叫北海的水军有来无回。
不过这等辎重却是寇岛上的秘密。为了迷惑淮阳王,他将粮食藏入山洞中,特意不给老弱病残的倭人食物,以致他们纷纷逃亡。他又屡次派倭人去北海采购粮食,就是要让淮阳王产生轻敌之念,放心来攻。
可是崔行舟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一直迟迟不见动静。
直到他忽然得了石国丈属下传来的消息,淮阳大军终于开始整顿,明日便要攻打寇岛。
鹰司寺筹谋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连忙将几个得力的部下都叫来,让他们准备好弓箭弹药,应对明日的大战,自己也顺着岛巡视一圈,确保每处都万无一失。
天还未亮,倭人就爬上了山头,码头等处高高的哨塔,举着西洋镜不停地在海面上寻找眞州军的身影。
不久,海上渐渐起了大雾,在朦朦雾气中,几点船影向寇岛而来,在雾中若隐若现。
鹰司寺探看到北海战船果然出现,心中大喜,立刻派人通知准备发射火炮,他要让淮阳王当做宝贝一般的战船连寇岛的边都摸不到就被炸沉海底,以雪上次自己战败之耻。
因为雾气的遮掩,那战船忽隐忽现,迟迟不肯过来。
鹰司寺知道这等大船是不会开到浅滩,所以只待进入射程就立刻击沉大船,决不让它们有机会放下小船。
只是那大船早早就抛锚停了下来,倭人炮手不得不将炮口调高,这样才能打到战船。
轰的一声巨响,火炮所在的山坡仿佛都抖了一抖,五门巨炮轮流射击起来。很快,远处一艘战船的船桅就倒下了,其它几艘战船连忙分开,躲避炮弹。
随着炮弹发射,天空渐渐下起刷刷的大雨来。雨水顺着炮口流入,慢慢汇集在炮筒底部,倭人不得不射几炮就调低炮口把里面积存的雨水倒掉。但是反复汇集雨水,也对炮筒产生严重影响,后面的射击,炮弹是越打越近,越打越偏,到了最后干脆就打不到海上了。
好在眞州战船的气数也已经到了尽头,最后只有几根桅杆孤零零地半隐半现在雾气雨水之中,渐渐消逝在海平面上。
寇岛上的倭人都发出欢呼。
第171章
鹰司寺嘴角也露出笑意,指派倭人赶到沙滩上,将一会上岸的落水眞州军都杀了。
他立在半山坡,眼看着自己的人马朝着海滩前进,便继续看着远方已经看不见船影的海平面。
不知为何,鹰司寺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出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的部下们已经兴奋地议论着:“这船沉得也够快的了,难道大燕的船队都是纸糊的不成?”
这话音未落,鹰司寺的眼睛已经开始圆瞪了起来,他慢慢调转方向看着说话的部下,将那部下吓得笑意凝在了脸上。
“混蛋,我上当了!”鹰司寺突然暴喝起来,命令已经下了炮台的炮手再次爬上炮台严阵以待。
就在这时,在一片滂沱的雨雾中,又有几个巨大的黑影出现了――那是北海水军最新的战船,毫发未损,前行的速度甚快,若巨兽一般朝着寇岛逼近。
就在这时,炮台上的炮手也在鹰司寺的怒吼下手忙脚乱地调整方向,重新填弹装炮。
可是因为方才发炮太频繁,加之炮口冲上的缘故,已经进了不少雨水进去。就算撑了雨棚,但怎么也点不着大炮。就算勉强点燃,也不过是发出沉闷的哑炮,再无半点威力可言。
眼看着大船渐渐逼近,一旁的部下们也慌神了,手足无措地问鹰司寺:“鹰司大将,他……他们怎么还有这么多战船。”
鹰司寺的眼珠子都变得布满血丝了――北海自然会有战船,因为方才损耗了他们无数弹药打下的牙根就是框架子的假船!
若是真船的话,压根不会沉得那么的快。
若不是雨雾弥漫,再加上之前石义宽派人送来密报,让鹰司寺笃定崔行舟会今日来袭,先入为主,其实这点很容易叫人发现。
现在,鹰司寺终于明白:崔行舟这是特意放出风声,又挑拣着天气前来攻岛的啊!居然使出了这么个李代桃僵!
就在这时,那大船已经驶近。虽然战船上的火炮不若寇岛陆地上的吨位,可是当拉近距离时,寇岛的浅滩便在射程范围之内了。
淮阳王立在船头,微微抬手一挥,十门准备好了的火炮对准浅滩开始点火轰炮!
伴着隆隆的巨响,这个浅滩都被炸开了过,那五门大炮也纷纷被掀倒了。
之前在浅滩上等着落水北海兵卒上的倭人们毫无防备,一个个是被炸得血肉模糊,哭爹喊娘。
而浅滩上的倭人们发现出现的不是因为落水而精疲力尽的眞州兵,而是一艘艘满载着士兵的小船,穿破雾气冲到沙滩上。
当崔行舟的人马终于乘着小艇上岸时,岸上的倭人们已经被火炮轰得溃不成军,只能束手就擒。
兵卒们找到鹰司寺时,他还没有死,只是半个身子都压在了火炮之下,人也已经半残了。
崔行舟看着嘴里冒着血泡的他,冷冷地一笑:“来人将他拖出来,再好好审一审,他的那个神秘的京城内应!
这一次攻岛,北海的水军可以说是毫发无损,便将北海多年的毒瘤拔了下来。
但水军扫荡了寇岛,留下了清点物资的兵卒后,便凯旋归来。
此时大雨散去,海面之上是无垠的水洗蓝天。
在苍梧郡的船坞头处,已经有无数的百姓在翘首等着船只回来。
眠棠也坐在马车里,抱着小熠儿等着消息。
崔芙坐在一对行李包的上面,一时没有坐稳,要不是眠棠手疾眼快伸手扶了一下,差点栽倒。
她惊魂未定地抚摸了下自己怀孕的肚子,忍不住抱怨:“你可真是的,行舟怎么会吃败仗?居然将家里的行李细软都裹在车上了,难道他败了,你便不管他,只自己要跑不成?”
当初弟弟可是跟她说过,柳眠棠一路跟随着他去西北时,是生死相随,死也要将他的尸骨带回故里的。
亏得她那时听了还感动了一下。谁知在北海见识到了,弟媳妇竟然是这副随时卷铺盖走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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